怕她这么折腾太累,临走前吴静特意嘱咐早点回。
陆淮南大多数时候在忙,阮绵很珍惜彼此单纯相处的机会。
车以四十码的速度行驶在路面。
她问:“孩子取名这事,你家有没有什么规矩说法?”
陆淮南:“以前一直有,但在你这没有。”
阮绵眸色亮了亮,随即又暗下去,沉声说:“那也不能搞特殊,要不找奶奶取?”
“我们家女人不给取名。”
“重男……”
轻女两字刚在嘴里绕一圈准备蹦出嗓子眼,只听陆淮南爽朗利落的道:“我听老婆的。”
阮绵挑眉,觉得他真会哄人。
轻咳一声,故作矜持的说:“你刚才还说女人不给取名,我才不要这个特殊待遇,免得给人戳脊梁骨,说我这人不懂规矩。”
陆淮南低笑,低笑声中带着宠溺:“我说的,看谁敢多嘴。”
“是啊,你现在是权大势大压死人,别人不敢说你,那还不敢私底下议论我咯?”
他要笑不笑:“孩子都要生了,怎么还学不会把锅往自己老公头上扣?”
阮绵觉得这主意甚好。
到家她就琢磨着取名的事,不得耽误,再过两个月孩子就得呱呱落地了。
别等到时候连个名都没有。
阮绵对名字跟文字上不太敏感,这或许是家族遗传。
想当初唐望清生她时,下着绵绵细雨。
阮文斌便给她取名阮绵。
一听就是很普通,没什么新意寓意的名字。
不像陆淮南,淮南怀南,听上去就满脑子的故事感。
取名字这项任务,可谓是让她想破脑袋。
连续几个,涂丁丁都嫌弃她品味不行:“我的陆太太,你这名字取得,还不如人家七零后的阿宝阿龙,你老公好歹也是那么高身价的人。”
有一天。
阮绵心血来潮,自己取不行,那她借鉴。
“老公,你觉得陆贯霖跟陆希怎么样?”
陆希倒想她风格,前者嘛,不说不像,是完全不像。
第388章 哪里都大
“你有认识的男人叫这个名的?”
陆淮南挑动眉梢,定定的直视她,明明脸上是微笑,却看得后背脊发凉。
都说怀孕容易傻,阮绵觉得口都变直了。
她囵囤都不带打一个,径直开口:“大学时班上有个男同学叫陈贯霖,我们当时都觉得他这名字特别好听,
就……”
话到半多,她才后知后觉。
反正陆淮南的脸色是已经沉下去,翻脸变天了。
阮绵立马打住。
她很早就领悟到一个真理,想要理直气壮,就得比对方先出声,蠕唇说道:“陆淮南,不至于吧,你都快当爹的人了,还吃这门子醋?”
闻言,陆淮南很明显的在沉气冷静。
“好,我不吃醋,你说。”
阮绵瞪着眼在想,他这算是变相给了她一个解释的机会?
她也不含糊:“我跟那男同学连招呼都没怎么打过,本来也不熟,联系更是没有。”
陆淮南双手环抱在胸膛前,正儿八经的模样很有威严感。
他一头黑漆漆的短发,修剪得一丝不苟,鬓角都没乱。
眼神里更是平静得骇人,没有半点波澜起伏。
阮绵那种滋味,就像是犯错的学生,面临严厉老师的批评。
“还有呢?”
“没有了,你不信可以去问涂丁丁。”
陆淮南倒没有不信,漂亮的眼睛半眯起,五分警告,五分精明:“这个名字不行,我不同意,也没觉得它有哪里好听的。”
阮绵话锋一转:“最近舅妈看了好几家月子中心,要不要这两天去观望观望?”
“你自己有没有特别喜欢的?”
她靠着他胳膊:“我挺喜欢浅水湾那套,就是位置有点偏,过来也远。”
选月子中心第一要点是服务,第二才是看距离。
他又不是买不起那边的房。
陆淮南都没思考:“那就浅水湾,难得有你喜欢的。”
对他来说,只要不危及到阮绵个人安全的事,他能包容都是尽量包容。
“明天有空?”
“忙完这几天就准备休假,陪你到坐完月子,我再回公司去,明天抽一天空,公司的事康堇应该能应付上。”
阮绵忍不住笑。
陆淮南手指捏她嘴角,嘴型都捏歪了,她忙忙往后退:“别捏我。”
“你笑什么?”
她挺着个大肚子,在床上翻身都翻不动,笑得眼泪打眼角往外溢:“不知道,就觉得你那呆萌的样子特别好笑。”
她是笑够了,陆淮南脸一直往下拉。
阮绵还“恬不知耻”的凑到他面前,仰着视线打量他:“别生气了?”
他轻轻的,没怎么用力把她手推开:“别摸我脸。”
“我们小南南生气的样子都这么可爱。”
“谁是小南南?”
“你啊,这屋里还有谁?”
陆淮南深吸口气,对她这个腻歪又不着调的绰号,表示出强烈的抗议:“首先我没有生气,其次……不要这么叫我,显得好像我很小似的。”
阮绵又没忍住一阵大笑,笑到肚子里的孩子都有反应。
她止住,认真的睨他:“你不小,一点也不小,你很大。”
这下陆淮南是真高兴了,边笑边道:“哪里大?”
阮绵给他一个完美的答复:“不要问我哪里大,因为哪里都大。”
陆淮南看一眼挂钟,提醒她:“老婆,你该睡觉了。”
其实她不大睡得着,躺在床上勉强自己酝酿睡意。
陆淮南很照顾她,把大多的位置全给她用来侧身睡,有时候阮绵左边侧完,觉得不舒服,又得调整一下往右边侧,每翻一次身都像是耗尽心力。
看着原本一个活蹦乱跳的人,怀孕后连翻个身都无力。
说不难过心疼,那是假的。
身体这方面的疼痛,他没法跟她分担以外,其他的事都是陆淮南一手包揽。
……
即将临产的前半个月,吴静得回洛溪一趟。
家里就剩下陆淮南跟张妈在照料,两个人照顾一个孕妇,还是挺衬手不打紧的。
一大清早肚子就闹腾得很,里边的小家伙拳打脚踢。
阮绵也跟着受老大的罪,陆淮南请了私人医生来家里看诊,在极力的安抚下,肚子才平静下来。
他寸步不离的守着,生怕再有点事。
怀孕这种事,本身就是体质一半,运气一半。
有些人十月怀胎轻轻松松,到产期不到半小时就生下来了,有些跟渡劫似的,一劫未平一劫起,劫劫都是难。
偏偏阮绵就是那个体质没碰上,运气也不好的,别人遭过的没遭过的罪,她都轮番上一遍。
越到最后紧要关头,越是严重。
这不仅她一个人遭罪,陆淮南也跟着遭罪。
看着他不到十天的时间,消瘦一圈,眼底两道浅浅的黑眼圈,阮绵心生愧疚。
他紧握她搭在床边的手:“老婆,受苦了。”
阮绵连抿住嘴角,往回收眼泪的力气都奢侈,任由眼泪往下掉,她哑着嗓子:“我现在不痛,你去休息会。”
陆淮南起身往她身边半躺着,其实人是差不多接近坐的姿势。
抬手去给她擦泪。
她额头跟鬓角的汗一直往下冒。
他一边帮她擦脸,一边掰着她的头往他怀里塞,心疼似的用双手捧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