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海残篇(np)》 01唐突 孑娘并不想被那个肥头大耳的客人抓到,让他尝尝自己的脸蛋和嘴唇。难闻的喘息隔着老远都能闻到,逼的她连连后退躲避。如果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真想拿勾魂香塞进他的猪鼻子里!双手抱着琵琶限制了一些脚底的灵巧,但好在还没被抓到。 可惜退路并不多,在退无可退时又不巧撞到了路过的一行人,盔甲上缠着红缎子的男人紧紧的接住了孑娘。“我当这是个好地方,却也有这种腌臜事要管。” 说话的军爷没低头看怀里的女子,只一句话便为她解了围……好不甘心,孑娘想,自己千百句的不愿意也被当客气,这一身红装的铁罐子啐了口痰倒是比什么都管用。待那将军把手放开,让自己扶稳,她才看清,这是天策府的装扮,怪不得…… “多谢军爷解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来酒楼还要穿那么繁琐的甲胄,但出于礼貌她还是扶稳了手里险些摔在地上的宝贝琵琶行了个礼,低眉顺目的与那?铁衣郎道谢。 “……是你”头顶的人小声嘀咕了一句,声音只从齿缝溜出来。 孑娘抬头看他,二十五六年纪,头戴一条红抹额,面容俊朗,高大挺拔,但只有一只眼睛,另一只被遮起来了。孑娘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没见过他……“我与军爷见过?” “不算见过……”他飞快的回答“只是我识你,你不识我。” 孑娘眨了眨眼,她向来是个不爱张扬的性格,就算师姐每次都说要主动才能吃到好果子她也很少让自己显得很明目张胆的寻找“果子”……更别说让这种将军耳闻和知道,该不会是...自己前阵子教这里的胡姬用天欲宫的密香被人发现了吧………… “是我唐突了……天策府武岐山。”高大的男人对女子作了个揖“晌午在席下听了姑娘一曲琵琶,悠扬美妙,疗我心结……便记下你的样貌。”面容硬朗的男人好似不像他看起来那么难以接近。他与孑娘说话时,嘴角挂了点笑意,比刚才呵斥人时可爱了许多,虽只有一只眼睛在注视,却丝毫不移的在打量孑娘。 “我姓徐,名唤徐潺潺……”徐潺潺正是孑娘本名,因为师父说门内弟子需要留门姓,就另外给她起过一个名字,但那名字太艳俗,她又不喜欢,师父与师姐也都只唤她小字孑娘。正巧如今下山历练,带着门内名字,岂不全都暴露了去……不如就用本名更好。 “军爷如此多礼,我不过是以卖艺为生的江湖女子,如今你也替我解了围,往后便是相识了。”她转了转眼珠,虽然已经习惯了被男人这样盯着,但武岐山的眼神确不一样,他像是审视一样的目光让孑娘有些发憷。 见孑娘似有生涩之情,武岐山也收起了目光,正顺着她的话往下问。“姑娘师从何处?听口音不是这的人?” “我自南边来,是……”既然决定不说自己是天欲宫,就全都不说了,毕竟自家宫门的名声在天策府这样名满天下的正派眼里,定然是低人一等的,“是来投奔姐姐的,但姐姐行踪不定,只与我说定在这云间酒楼下榻。我等了数日,还没有她的消息……”如果有什么比今晚遇到的事更让人思绪大乱的,那便是约好同往这里相聚的师姐,至今也没带个消息来。 武岐山听她这样说,心里似乎有了什么盘算,“徐姑娘的意思是,你还会在此多呆一些时日?”他俊朗的面容与独眼并不相称,但算起来,却是出宫至今见到样貌最好。 孑娘点了点头,但看着他的神情想到了师父说的话,男人脑子里想的大都是新蝶栖芳花,飧蜜食芬香的行经。这军爷和刚刚那肥头大耳的男人都不外如是。孑娘想起了刚才的事,自觉扫兴,侧过头不再看他。 “奴家回厢房了,武……军爷方才不是与朋友一道来的吗。”她用侧脸赶他。“快去吧,我已经耽搁了你不少时候了。” 说罢也不再看他,匆匆回了自己的客房。 回房时才至酉时,正是酒楼最热闹的时候。孑娘其实不爱吵闹,天欲宫素来热闹的师姐师妹都觉得她古怪,只知道在角落里读些都是字儿的书。但孑娘喜欢,那些多是没人看的怪志情爱里或是求仙问药的商客寻海中人鱼,或是卜卦问星的算士遇魅色狐妖,都极尽有趣。也正因如此,她才至此,寻一寻她的“人鱼”、“狐妖”。 但话说回来,她还从未离开师姐和师父,就连今日的困境也难以自顾。孑娘的手摁在了腰侧……方才被那手擒过的地方。“好疼啊。”揉了揉那块腰肉,素来听闻天策将士需手握长枪,所以手上的力道更是拿捏最好,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撩开衣料给自己抹了点活血用的细珠膏免得留淤,又收拾了一番便更衣睡下了。 睡至夜半,外头更鼓敲过。似乎有人轻轻叩门,但却毫无节奏,孑娘迷糊着被叩声拍醒了。她本不想理睬,但门外的人很快低声喊了她的名字“徐姑娘,打扰了……开开门吧。” 天不冷,孑娘下了床批了一件外衫去开门,她有些烦闷,因此表情有些不悦。门分左右,门外站着两个人……或者说一个半,有一个几乎半摊在另一个人身上,显然是醉的厉害。那清醒的,是这几日留宿关照自己较多的吴巡吴掌柜,若不是他的准许,孑娘也不能再酒楼卖唱分摊房钱。 “徐姑娘……”正当壮年的男子独与只穿薄衫的女子相对,多有不便。吴掌柜似乎也才三十出头,想到此处,看他尴尬别过脸的神情,孑娘拢了拢衣服。“吴掌柜,何事啊这么晚了……” 吴巡的指了指肩上的醉汉“是这位客官,与他同行的好友都让家中亲友接去了,他却一人醉在宴厅里,如今楼里上下都住满了,一个空房也无有了。”吴巡的声音很低,自然是不想吵到客人,但也迫使他凑近孑娘说话,使得孑娘闻到一股刺鼻的酒气。“我询问这位客官如何处置,他只说认识你。”吴巡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但孑娘大概知道了他的来意。 孑娘伸手端起了那男人的脸,果然是他,那位天策的军爷。怎么会醉成这样的,第一眼“英雄救美”的好印象这下连带着他的手上力道一起打了个打折扣了。 “好吧。你将他抬进来吧。”孑娘看了看吴巡,两人都是一副为难的脸,吴巡没他个子大,将人架到这里已经废了许多力气,进屋时更是踉跄了一下,孑娘见状连忙上去相扶。那人身高体壮又一身甲胄,看着就重。待吴巡将人放到小塌上,两人才松了一口气。 “委屈你了徐姑娘,我一会拿一床被子来。就一夜让他在这小塌上睡一觉,他喝了许多,人几乎不清醒了,该是不会搅扰你的。明日早上我就来将人带走。实在是对不住。”他言辞恳切,孑娘也只能点了点头,她实是不愿意的,今日与这军爷也只是一面之缘。但住进来时因为房钱拖欠,是吴巡做主让她在酒楼里卖艺补上的房钱。自然是欠了他人情的。如今有事相求,又怎能拒绝。 “不妨事的吴掌柜,我能留在这也都托你的福。我有两床小被,夜深了你回去歇息吧,不用再来一趟了。”孑娘虽然困意竟散,但总觉得无尽疲惫。吴巡也知道此时执意无用,他点了点头,走时还帮忙把门带上了。 门合上之后孑娘头嗡嗡作响,刚才直到现在才难以压抑出来的无语冲上了头顶。 这铁罐子一个朋友都没有的吗!!!没朋友还喝那么多酒,家都不知道怎么回啊…… 她不敢喊出来,但是心里尖叫。顺便踢了铁皮做的护膝两脚,醉死的人反正没什么动静。很久没有情绪波动那么大的时候了,她看着这个早些时候还有些好感的名门正派,企图撤回一些自己早前对他的好感。 孑娘从床上把自己多的那一床薄被搬到了小塌上,但盖在他浑身是铁甲的衣服外面似乎没什么用……算了,好人做到底吧。 孑娘爬上塌,伸手去把侧躺在榻上的武岐山摁平,他的头正好枕在了孑娘膝盖上。躺下来的武岐山脸色还浸在酒醉后的潮红里,双眉紧蹙,一如前半夜第一次见时俊朗。手指挑开了他发冠上的钩子和短簪,卸下了他马尾上的铁冠,又将他头扶起来,伸手去拆他的肩甲和胸甲。这高壮的大汉,真是让人头疼。孑娘这样想着,但看他蹙眉沉睡的样子,又不舍得叫醒他,仿佛一只睡着的动物,虽压到了你裙摆,确不忍挪动。 “你好似流浪狗啊,武将军。”孑娘看着他挺立的鼻梁,笑着戳了戳。解下肩甲后,挑开他胸甲上的扣子,正待将那沉重的甲胄挪到身子下时,武岐山似乎因为身上的重量卸下舒服了一些,于是翻了个身,双手环住了近在咫尺的腰,把脸埋在了孑娘的腹上,孑娘差一点因为他这一翻身大呼出来。 武岐山此时鼻尖呼出的气全部吹进了孑娘的薄衫里……这酥痒难耐的感觉让孑娘有些吃不消,她手忙脚乱的把身体从武岐山怀里挣出来,本来要拆下来的胸甲直接被她大力抽了出来,又拿薄被往他头上一盖,飞也似的逃回了自己的床上。 孑娘钻进了被子里,狠狠的把被子裹紧了自己的腰腹。今天腰腹上遭得罪都是来自一个人,但想到始作俑者明天睡醒还全都不知道,忽然有些恼火。孑娘转头看了看身后小塌上被被子盖住的男人,还以为自己刚刚大力的动作会把他吵醒,结果似乎并没有。轻哼了一声,准备好好睡一觉不想那么多了。 翌日清晨,吴巡来叩门时,孑娘迷糊着起身穿衣,却发现小塌上的人早已不见了,除了被掀开的小被,房里确好似一点变化也没有。如果不是昨晚相托的人就在门外,她都要以为昨夜被丢在这的流浪狗,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梦。 “徐姑娘。”开门果然是吴巡,他似乎一夜没睡,还是穿着昨夜里的衣服。“我来将那客官带走。” 孑娘侧开身让他的目光可以看见屋里的小塌“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走了?”吴巡伸头看了看,确信人已经不在了。“走了也好,他没对姑娘做什么吧。”他关切的问候,孑娘点了点头。吴巡觉得应该无需继续顾忌了,示意自己不再打扰,于是退了出去。 孑娘知道那姓武的武功不俗,酒醒之后想走当然随心所欲。只是不知道他看见自己在一个姑娘闺房里醒来,身上盔甲还被卸了大半是什么场面。 想到这里,孑娘竟然有些后悔自己没早点醒,如果看见他一边逃跑一边穿自己的盔甲,得多好玩啊。 窗外的天才蒙蒙亮,孑娘打了个哈欠,又躺回了床上……等等,窗户怎么开着…… 02在意 孑娘的日子又恢复了往日平静,若是这个月到头还等不到师姐的回信,她都想自己出去走走了……孑娘到洛阳已经大半月有余了,却像无头苍蝇似的在这厮混,人是见了不少,但离宫历练的目的始终是学以致用,提升自身……若是让师父看见自己荒废了半月却一个“果子”也没吃上,她一定笑的连宫主睡美容觉都被吵醒。何况……自己的旧疾这几日恐怕是要复发了。 临行前师父再三叮嘱,每月都要寻一男子行男女之事,方能调和她天生的至阴之体。想到此处,孑娘的手不自主的抚到了自己的腰腹。自出生时她就带了石女之症,若非师父收留医治,恐怕如今已没有她这号人了。这也是她入天欲宫的缘故,天欲宫的心法正好可以治好她的病,但代价是需修调和阴阳为己所用的功法,这样的功法修炼起来极耗费时间与精力,因此她也就与门内弟子们学的都不一样,也因为如此,她的性格总比别的姐妹内敛许多。 孑娘坐到窗边,看着楼下的胡姬跳着曼妙的舞姿,她们都是万花丛中翩翩过的女子,孑娘喜欢和她们打交道,自由洒脱,让她想起了师姐。师姐总是最有办法的,孑娘心思重,却不爱表露,但师姐每次都能猜到孑娘在想什么,用她的方式提醒孑娘要怎么做。“兴许这也是师姐迟迟不来的用意……我也是时候自己学着如何解决问题,否则又是在历练什么呢。” 此时吴巡从楼下走过,孑娘转了转眼珠,似乎有了些什么主意,对着铜镜整了整自己的衣妆跑了出去。 吴巡是个好人,孑娘是这么觉得的。但她不知道好人会不会愿意帮她这个忙……其实她并不怕直截了当的启齿说需要与他做一夜夫妻。但她是怕自己说了之后被拒绝的话自己接下来要去哪住。望着吴巡的背影,孑娘想了想自己应该说什么…… 他显然是去了后厨,孑娘跟着他也进了后厨,他是来数今日送来的蔬果的,运送的人已经走了,厨子也还没来上工。此时应该没人在……孑娘这样想着,准备推门进去。 “徐姑娘!”有人在身后喊住了她,一只手伸到跟前抓住了她推门的手。“你让我好找。”眼前的人有些眼熟,是武岐山。他今天穿了一身轻便的衣服,但手腕上还是带着铁质的护腕。 “你……”孑娘有些震惊,实际上上次之后她已经没想过还要与他见面,因为无论是他还是自己都会很尴尬。但是对面显然不这么觉得,他高大的身影把阳光遮了一半,他们之间显然还是有一些距离的。“军爷怎么来了。” “我想与你单独谈谈,见你走到这僻静的地方,正合适。”武岐山笑着回答,脚步也向前了一步。“我想跟你提亲。” “?”孑娘还在想怎么应付他,被他一句话怔在了原地,但看他的神情又不似玩笑“你在说什么啊?我们才见第二面。”此时有些恼怒,初见时的好感如今似乎已经扣的快不剩下多少了。 “第三面,我见了你三次。我这几日思来想去,那日我进你房中已算是让你受辱,我想寻个法子弥补,也是对你负责。”他剑眉微蹙,似乎是在很认真的说,他这样的表情倒让孑娘像是占了他便宜一样。 “不必了军爷,那日是我自己同意你留宿的,吴掌柜把你送来的……你记得吗?”她努力管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让自己的尴尬不会表露出来让他察觉,此事在孑娘看来也只是小事一桩,却不知道那军爷如此在意。 “你同意的?”武岐山皱紧了眉毛,他的目光从孑娘脸上挪开,向下移了移“那日我离开时……看见了些不该看的地方。”此时的武岐山说话间,已经没了方才的礼貌,眼神也不似刚才那么老实……他又上前了一步。 “你不在意吗,你知道我看见了什么吗……”他殷切的凑到跟前,说着本该是挑逗的话语,却如同审视一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孑娘。直把孑娘逼至了门上与自己紧紧相贴。“若是徐姑娘不弃,今夜可否许我再去探望,我定不会做什么越桔之事。” “你方才不是还说进女子的房是让她受辱吗……”孑娘震惊的看着他表情细微的变化,却不明白他到底想说什么。她本不抗拒男人对自己讨好的样子,但此时却很不想与他接近…… “你不是不在乎吗?”武岐山这样直接的话一次一次的冒犯孑娘,让孑娘对他积压了一肚子的火气再也咽不下去,正待发作,此时身后的门忽然有了动静。吴巡并不知道门外发生了什么,只是把门朝内拉开了。 孑娘本来就倚靠在门上,门向内开时她瞬间失重,正直直向后倒去。实则也不过是撞在吴巡的胸膛上,但武岐山是习武之人,手比眼快。抬眼看吴巡的时候,孑娘已经被他紧紧揽在怀里。 吴巡见他们俩这样亲密的在门口停滞,也不知应该做什么表情和动作,更别提孑娘已经完全大脑空白。“那就这么说定了,徐姑娘。”武岐山把孑娘放稳,才松开紧紧揽住细腰的手,似乎得逞一样与吴巡点头示意,快步走了。 剩下两人滞在原地。孑娘也不知道他自顾自的说定了什么,直到他背影都快不见时才小声咒骂了一句。这下好了,她本来想与吴巡说的事如今应该也说不成了。孑娘看了看吴巡,吴巡也看了看孑娘,关切的问了一声。“徐姑娘,你没事吧。” “……大约没事吧。”她也不知道,说不上来……她不再挡着吴巡出去的路,直冲冲的上楼闩上了门。 与武岐山说话总觉得被他牵着鼻子走,明明是名门正派中的佼佼,在册的军将,但给人的感觉却像个登徒子……不如说比登徒子还难对付,他接近自己时总觉得怪怪的,能察觉他有目的,但却不是孑娘常识中的那个目的…… 还是绕着点走吧,师父说过,如果掌控不了,就尽量避开。今晚不能在屋里呆着了,现在如果武岐山从屋顶窜下来她都不会觉得奇怪。想到这忍不住看了看房梁,当然什么也没有。 03胡姬 两日后,有件为胡姬们伴曲的活儿,是她们前些日子新编的舞,本想让孑娘看看出出主意,结果竟把她也拉入了伙。原有的乐师只会些笙箫的管乐,差她这一味琵琶弦,相配起来倒比之前的更加动人了。 这几日孑娘为了避免真的被武岐山夜袭,以练曲谱为由,住在了胡姬们的房间里,今日胡姬们都不在,她也准备才回自己的房间收拾一下。 酒楼的胡姬都是最热情的女子,她们貌美健谈,热情真诚,让孑娘想起了天欲宫里那些姐妹,因此大都相谈甚欢。其中与孑娘交情最好的昙那是他们中官话说的最好的,只因为她父亲是中原人,也因为两人年龄相仿,故此经常你来我往的谈心,交情就比别人深了些。 开门看见昙那,孑娘有些意外,因为今天晚上就是新编的舞曲第一次表演,原以为此时应该还在复排没空管她,毕竟为此她们还找吴巡预支了些工钱,采办了新的舞衣和簪饰。但是没想到,她们还算上了孑娘的份。 “块穿上吧~你穿上一定很可爱~”昙那举着衣服和簪饰,侧头露出了带着虎牙的笑脸。她一半粟特人一半中原人的血统让她的样貌注定不同于常人,褐色的发丝带着微微卷曲衬得她的热情更加浓烈,似火一样。 “你怎么来了,不去与姐姐们排练吗”孑娘看见她就不由自主的笑出来,让开一条路让她进屋。比自己还高半头的女子蹦蹦跳跳的往屋里走。 “因为想见你啊~而且你怎么还没开始准备!”她放下衣服就冲过来摆弄孑娘早上挽的素髻,嫌弃的把孑娘摁在了镜前坐下。“我来我来,我最喜欢打扮漂亮姑娘了!” 有她在原本安静的房间都热闹了许多。孑娘也乐意让她摆弄,昙那总是知道时下最流行的脂粉和发髻是什么,在她面前只要享受她的信息输出就好了,这也是最一种新奇的体验。 “嗯……不错!”不多时,她挽了个孑娘没见过的发髻,并且自卖自夸的把脸凑到跟前,摸着下巴似乎在学些不正经的登徒子说话。但孑娘只觉得头上重的要命,看了看铜镜,好家伙。这一头的钗环,得亏只是坐着伴乐……“你们不会也要扮成这样吧?” “才不呢,我们要跳舞的!这样跳舞多不方便啊。”她把脸贴到孑娘旁边,一起照进铜镜里。孑娘已经习惯了她热情又没有边界感的行为。“你不一样,你坐着就可以很漂亮。”随即露出了一副似乎很精明已经猜到什么的表情。 “……我真是服了你了。”昙那笑嘻嘻的接下了孑娘这句无语的叹气。“怎么了嘛……是你前些天午后与那个穿红衣服的客人幽会遇到了不高兴的事吗,要不要和我说说!” 孑娘听她这么说更是浑身一震,弹起来拍她的脑袋“谁告诉你的,别胡说!” “看来达塔丽没胡说,她也是担心你才和我说的。那个红衣服客人和你离的特别近~你后来就天天跟我们在一起,还愁眉苦脸的!”达塔丽是胡姬的领舞,是她们中年纪最大的,舞班的领头也是她。昙那被拍了脑袋也没生气,双手抱胸用屁股顶了一下孑娘,示意让一个位置给她,两人就一起这样坐在了宽凳上。 “我跟那客人不熟,只见过两次。那日下午他是来闹事的……”孑娘翻弄着之后要穿的衣服故作随意的解释着,只有一片抹胸,不愧是胡姬的衣服。“他很奇怪,我不想靠近他。” “奇怪?”昙那好奇的小脑袋又凑了过来“怎么奇怪?” “嗯……不知道。我总是被他盯的毛毛的。还喜欢自说自话。”孑娘回忆了一下武岐山的眼神,他明明只剩了一只眼睛,但眼神却洞悉又深不见底。 “反正不是好人,下次见到他提醒我,我避一下。”孑娘不想细想了,只觉得还是师父说的有道理,猜不透想什么的人最吓人了。昙那点点头,也没有再追问,两人转头聊了一些别的,然后替孑娘换好了衣服一同下了楼。 今日是云间酒楼新排的舞曲第一次首演,来的人络绎不绝,上到达官显贵,下到平头百姓,有些闲钱的,都会凑这一番热闹。虽然云间酒楼并非洛阳最好的酒肆,但极少有客人只挑最好的去,大部分都只在自己接受范围内,赏舞饮酒足以。因此,云间酒楼从来不缺客人,客房与宴庭爆满也并非稀罕事,但今日的盛景,孑娘却是第一次见。 她站在酒楼廊桥上,望着下层宴庭与厢房来往不绝的人客,竟第一次觉得局促,只低头跟着昙那走。转至备厅里,胡姬们都还在为之后的演出热身,昙那也与孑娘简单告别,冲去了舞团之中准备。 在备厅角落孑娘寻到了自己的琵琶,今早吴巡已经让人拿来放在这调过音了,她把罩布拆开自己捧在手里拨了拨,满意的复练了一下之后要弹的曲子。 但只拨至一半,腰腹之中似滚热的炭烧一样,忽然疼了起来,但很快消散。她急忙站起身来抚看腰腹,在腰间裙带之中,似有一点红色血痕,孑娘忙去拿手帕擦拭,却并没有血渍。那血痕似是一片叶子,忽然的纹在了那里。 “如果我找不到男子让我采阳呢?”“找不到,你的身体就会提醒你。到时候自然会看见了。” 孑娘忽然想起了师父的话……糟了。眼下迫在眉睫的事让她忘了……但这演出决不能因为自己耽误。孑娘抚了抚并不痛了的血痕,决心还是先将演出之事做好。反正……这提醒似乎是一种计时,兴许现在,还不会真的发作。 她只当无事一样,把此事按下。肚子里盘算着,只等结束之后去找吴巡把自己有求与他的事说了,若是不行,大不了就选个不喜欢的猪头,明天早上就离开洛阳。 “孑娘!”此时昙那喊了她一声,她也来不及继续思考自暴自弃的后路,抱着琵琶跟了出去。 此夜红烛紫笼照影灼灼,天顶上垂下来的纱幔将台上舞曲映衬的旖旎又曼妙。孑娘与另外两位管乐师只在纱幔后面静坐,绰绰倩影们自纱幔之间飘然而下,场下无一不惊叹低吟,此时只听乐起。 场上的胡姬自信旋舞,每个人都比往日更夺目。孑娘在纱幔后只能看到一部分,她始终是羡慕那些自由洒脱的姑娘的,手上的谱子也愿意为此替她们做到尽力丝毫不差,就如之前演练过几次那样醇熟。但那旧疾却不由分说,在将要曲毕之前,火热的灼感又侵袭了上来,孑娘的手被疼痛搅扰的直颤抖,自然是走了几弦错音,好在此时已是曲终处,喝彩声不段,没人察觉,她才重新稳固自己的气息将此曲终了。 一曲舞毕,她腹上的疼痛仍未消退,灼痛感让孑娘有些直不起腰,台前尚在谢彩,她已趁着人群热情高涨,目光只在胡姬们身上时,一溜烟钻下了台。 她抱着琵琶多奔了几步,直冲进备厅,一路快步寻找吴巡踪影,遍寻不见,路上问了几个侍奉也没消息。也是,今日正是云间酒楼最热闹的时候,怎么可能那么轻易找到他。孑娘有些慌神了,她不是没有解决办法,但是如今的问题是解决办法连第一步都没能进行,她就要直接快进到找个猪头了。 灼痛还是没有停止,似乎就是这么轻微的疼痛,在提醒她自己的当务之急。她低头看了一眼,不出所料,叶子已经变成两片。 此时已经由不得她犹豫,但如今疼痛只会越来越强烈。或许自己身上随身携带的药里会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孑娘胡乱的想着,但是也得回房找找了,她现在有些狼狈,外面什么人都有,实在是不想再这样多人的情况下展现自己的狼狈……这样想着,她有些趔趄的做着心里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徐姑娘,你要去哪?” 04帮忙 “徐姑娘,你要去哪?” 备厅里没有人,是侧门传来的声音,男人倚在门边,手里拿着一根铜钗。“我寻了你半天想还给你,没想到你躲在这里?” “……军爷。”当然是武岐山,除了他还能有谁,孑娘有些头疼,这样的情况下还要去应付他,实在是有些难为人了。 “你不舒服吗。”武岐山收起笑容,凑上来试图关心她。手握住了孑娘的肩膀将人转到身前,打量她的面貌,他的眼神滚烫又急躁,像是真的在担心。 “是……有些。让你见笑了。”孑娘挤出了一个笑容,但还伸着眼睛在看门外,试图侥幸的让自己能看见救命稻草。 “你在找吴巡?”他看出了孑娘的目光所寻,声音没了刚才的关切。“有什么是他能帮你我不能帮你的?” 他这问题一出,孑娘也呆愣了一瞬,居然在认真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是啊,武岐山可以吗?不行,他不可以,他的态度绝非是那种出手相帮的干脆,他更像是有借有还的索取……别忘了他莫名其妙的提亲和侵略性的无礼。 “不,我没有在找谁。只是,肚子饿了……在寻些吃食。”孑娘咽下了本来要说出口的事,眼神也因为说谎而有些游离,却没察觉那人已经越靠越近。 “哦?那随我来吧。”武岐山伸手牵住了孑娘,笑盈盈的将人从备厅带出,手上的力道不容拒绝,孑娘也知道此时已经跑不了了,只好故作镇定的跟着他一路走到了二层厢房。厢房里还隐约能听见堂下的笙箫鼓乐,若是窗户打开,是个能看见台上的好位置,也正好可以看见孑娘刚才纱幔后的样子。 他伸手指着桌上的菜肴,示意孑娘“吃吧,不必与我客气。” 孑娘被武岐山僵硬的带到了椅子上,她不是不饿,只是腹间的灼痛在时刻提着她的神经不许她忘记这件事。只拿筷子夹了两口,便无心再吃了,吃饭的时候他都要这样看着别人吗……“……我该走了。”放下筷子,孑娘不敢看武岐山,因为实在是看不出他到底想干什么。 孑娘这几步思考了几百种自己为什么会沾惹上他的可能。快到门口时,手腕忽然被人大力的拽住一把就将整个人带进怀里,但却像是禁锢一样擒拿似的被抵在了门上。 “你们天欲宫骗人的伎俩也不怎么样啊。”还是武岐山那张脸,但他的神情已经换了一副模样。这样的嘴脸孑娘见过,在哪里见过……对了,想起来了,那些名门正派居高临下的嘴脸。 “你果然是在试探我!”这是第一次听见自己那么生气的声音,孑娘扭动了自己的肩膀两下,试图挣开,但显然是徒劳。孑娘逐渐清晰眼前的人为什么做什么都让自己觉得莫名其妙的不安了,他一直以来都并非无意冒犯,而是故意为之。每一次接近都在故意试探……可是目的是什么呢? “我当然是在试探你,你就差把你是天欲宫写在脸上了。”他居高临下的眼神又出现了,绝对的压制让他的话更像是在威慑。“洛阳城外许家村三十七条人命,是你做的吗?”他的眼睛在说这段话时似乎要将人瞪穿。 “我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你找错人了。”她反瞪回去,如果不是现在被禁锢,她恨不得伸脖子把这个编造罪名污蔑自己的臭狗的鼻子咬下来。 “妖女,还在狡辩!天欲宫的勾魂香,断人心脉,使人心悸而亡,难道还有第二家好门派用这等阴毒的香?洛阳城里里外外翻遍了,线索就在云间酒楼,还是我冤枉了你?”武岐山的手收了一些力气,孑娘的姿势就真的变成了仰着头看他。她并不想在此时哭,只是腰腹上的灼纹更疼了,许是要到第三片叶子长出来的时候了…… “我若骗你,还与你这名门正派说什么道理,看见你那日我早就跑了……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她想争辩,只是此时已经疼痛的皱眉难耐,声音也变的如蚊声一般。 “你说我杀那么多人,可我如今连自己的命都要保不住了……”孑娘此时已经有些迷糊了,她的头昏昏沉沉,身体整个都要失去力气,一头载进了眼前男人的怀里。 武岐山也意识到她的异样,松开了禁锢将人扳正端详,也察觉她并非说谎,刚才还饶有血色的脸上已经变的有些苍白,体内的真气紊乱,似乎受了重创。 孑娘的手被松开,不由自主的攀上了近在咫尺的热度,她如今腹中烧热难耐,四肢其他躯体却冷的要命,胡姬们给的衣服更是将将避体,如今只能本能的寻找温热的所在。她把身体往武岐山未着甲胄的身体上依附,那男人到了此时,倒是不敢发一语了。 “你……你怎么了?”孑娘听他语气已经没有刚才那样强硬,兴许是个好时机。也学他半天不语,只用手在他背后来回摩擦。 “……你若想把事情查清楚,就先救我的命吧。”许久之后孑娘轻轻的说,她已经快对腹中的疼痛麻木了,事已至此,她也放弃了自己原先设想好的一切,眼前的人莫名其妙的行为如今也都有了新的解释,暂且略过他毫无根据的指控。孑娘想着,只要能抓住他这根最后的救命稻草,事后被他杀了也无所谓…………真的太疼了。 武岐山似乎要说些什么,但孑娘已经先他一步拉下了他身子,两唇相依,纵使再顽抗也不敌这温软的甜香。红舌缠绵半刻,被男人强行抽离,舌唇之间却连带着白色银丝,叫分开后的二人还难以安稳的喘息。 “这就是你说的救命?”这次轮到武岐山吃惊,咫尺可见他面上神色,但细看却没那么震惊,更像是期盼已久一般雀跃的能看见鬓角的青筋。 孑娘不语,只拿嘴唇又轻柔的贴了贴他还湿润的唇瓣,这动作让对面更是吃了一惊,腰腹被男人用力的抱住,转了个方向,两步抱到了榻上,孑娘被压在他身下刚松开的嘴又被堵上,但这次,是他先动的嘴。 05蠢狗(H) 孑娘的举动在武岐山眼里不过是求饶的手段,但他不讨厌这个女子,不如说第一次见面就对她很感兴趣。他不是那种对天欲宫这样的歪门邪道深恶痛绝的老古董。但是就算没和她们打过正面的交道,也知道那群女子的手段大都不是什么正派作风。 勾魂香是天裕宫独一份的杀人劣毒,这种毒只在天欲宫有,所以许家村的三十七口灭门案死于勾魂香的事,是天欲宫的人所为并不稀奇。但是不是眼前这个女子,他如今也有些一筹莫展,观察她这几日,不过是平常的吃穿住行,偶尔写两封书信要人带走……信他都看过,不过是家长里短的给门中师父的内容。 自打第一眼看出她并非口中那样良善的女子,武岐山就有意接近她,她身份就像摆在明面上一样好猜,天欲宫,还从没遇到过。 后来无论是装醉在她房中翻找罪证,还是监视她一言一行生怕她伤害无辜之人,在如今看来都有点像武岐山在自己给自己找接近她的理由。 洛阳城那么大,你却只盯着这一个查?同僚的疑惑在他脑中放大,是啊,为什么我只想盯着她一个查。 武岐山手上的力度更大了一些,他紧紧捏着怀里人的腰腹,直至白净的肌肤已经被他掐出了一点红痕,手才慢慢上移。顺着她匀称的腰肢移到了孑娘丰盈的胸乳。 自今天见到她时就穿着这样轻薄的衣裳,与前些时日全然不同,连妆容都比前几日明艳许多。他几次低头看她时,不由自主的会往那白净的乳肉上瞥。若是能用手掐一把会是什么感觉……这念头比往日更强烈,他也正是这么做了。 粗糙的大手也未能完全掌握那细嫩的双峰,但有力的掌力却把原本就遮不整齐的抹胸揉的歪斜旖旎。他托着孑娘的头松开贪婪吮蜜般缠吻的唇舌,用额头顶着她的脖颈,鼻尖摩擦着她的锁骨,低头望着自己的手揉捏自己思恋一整夜的柔软,把那呼之欲出的丰盈之处捏成本不会有的形状。 缠绵的氛围让孑娘本来就没有些许清醒的理智也归于自己学来的本性,但被他墨迹的欣赏作态磨的难以启齿的煎熬,她抓紧了武岐山的后背,在他无防之际把自己与他调转了个方位,让自己趴在了他胸膛上…… “蠢狗,不是与你亲昵的时候,你还想不想救我。”孑娘微微把衣裙从他身下扯了扯,将腿迈过他的腰,整个人骑跨在了他身上。 为了更好行事,她直起上身,将已经散了一些的发髻通通拆开,一根一根的扯下自己的钗环。她骑坐的姿势让刚才的动作很快做完,但这样的画面确尽收武岐山的眼底。半掩双眼的女子自己拆妆的样子,衣衫不整跨坐他腰身上的样子,这场面如何不让人喉中吞渴。 武岐山想看看她还要做什么,双手只轻轻抚她腰侧。已经半散的裙带之间,微微潮红的肌肤上似有蔓藤一样的图案从遮蔽处长出,上面的叶子确似血纹的一样殷红。 女子纤细的手拆解着他的腰带,那银扣固定的腰带拆了半天也没能拆开。武岐山见状,未免她将自己的腰封扯坏,便伸手用暗扣将腰带拆开丢在了一边。孑娘敞开他深红色的衣服,双手不自主的在那身材绝然的男人身上游走了一下,随后向前挪了一点径直伸向了他下身已经挺立的要命之处,来不及抓住游鱼一样的手指,她已经将那渐渐因为此时此刻充血的孽根掌握在手里。 孑娘回忆着师父教的如何让这东西能用的秘诀,把腰身往下压了些,挑开了自己最里层穿的耻裤任其滑到膝盖,又上凑一些使自己的肉缝与他已有半硬的柱身相抵。 她慢慢挪动着腰身,让蜜泉处与他的茎身对齐摩擦,双膝用力撑着自己的身体,只是轻轻的厮磨已经感觉比之前更粗壮。此时腰腹上的疼痛已经渐渐消退,但显然腰上的红纹还没有消失……她半睁开眼睛看着身下任自己摆布的男人,有些着急的抓着他的手摁在自己胸乳上。嘴里却说着难听的话“你怎么这么慢,真没用。” “是你说我蠢狗的!”武岐山听了这话反而不乐意了,本来覆在她胸上的手一把抓住了孑娘的脸。他撑起了半身与孑娘拉进距离。孑娘见状露出了一点笑意,但还是合眼享受着自己的腰身动作半刻没停,反而愈发激烈,似乎因为她的话自己下身又涨了一些。 他干脆将手指伸进孑娘微张的嘴里,手指挑弄着方才品尝过的舌头。“真不知该说你什么好……明明是邪道中最性淫的天欲宫弟子,你却像个什么也不懂的毛丫头。若是让你这三脚猫功夫就交代了,我岂不是白活了。”武岐山嗤笑着把孑娘的身子往自己身上拉,手指还在拨弄孑娘的舌头和喉咙,身体已经半坐起来。这样的姿势已经有将人翻回去的打算,打湿的手指松开了孑娘的脸,他亦把手伸进了纱裙之间,抚摸着方才那个温热摩擦自己的所在。 带着粗茧的虎口与指腹摩擦那处细嫩的软肉让孑娘不自觉的颤栗,整个人脸都埋在了他肩颈的位置,不敢说话,只用鼻尖和唇瓣轻触武岐山的肌肤。 那修长又骨节分明的手指很快顺着肉缝与黏腻的水液滑了进去,他并用两指,力道却恰到好处。此时二人的位置已经快要对调,孑娘后仰着被身上的人追着舔弄耳鬓,他似乎贪恋不尽,又好似成竹在胸。 手指的力度越发强烈,直至孑娘双手环紧他的肩膀,把最后一声呻吟咽进了肚子里。那修长的手指竟然就这样将她吃定了……孑娘喘息着眨了眨眼,知道此时自己下身定已将自己的衣裙和他的裤衫都打湿,但已经没法想这么多了。她把摇曳着的身体撑起一点,才用黏腻的声音对武岐山说到“够了……将军够了,进来吧。” “你确定这样能救你?”声音从耳侧传来,他没了刚刚的怒气,似是在此时临门一脚对她做一个确定。 若是真的入了身,她便与他多了一层关系。武岐山想着,不管那案子是不是她,今夜之后,都要查个清楚了。 “……”孑娘抬头正好处在他喉结处,看他还在多话,不耐烦的张嘴咬了咬那滚动的颈肉,都什么时候了,现在才想起来问!真是多余…… 武岐山脖颈吃痛,也知道这毛丫头已经等不及了,羞于自己一瞬的顾虑,如今看来确实多余。之后的事之后再说吧……他提起孑娘的双臀将人顺势压回了身下,胯间挺立的长枪也早已持备完全。倾下上身覆在她的身上,将唇舌再度送入孑娘嘴中,下身的肉茎也趁通体都是湿粘之势,挺挺的侵入了一头。 只进入这一许之地,已经让武岐山冒汗了。这女子的肉道细密温软,一入之中好似千万弥弥袅袅的细软肉纠缠上来,把他的肉茎簇箍在其中,非要将他受尽这温柔乡的缱绻直到丢盔卸甲不可,缴的他险些就至此而已了。 唇舌缠绵之际,孑娘感受到了那肉枪的刺入,不由得蹙起了眉毛。她并没仔细看武岐山的东西,下身的触感判断也只是约莫不俗。但如今他仅是将将刺入一头的尺寸已经让孑娘有些吃不消了,险些因此咬了武岐山的舌头。 这感觉无比的好,武岐山少有的喘息了几声试图稳住自己,随后便继续深入,直至没入大半。此时身上都遍布了细汗,散下来的发丝全都纠缠在一起,发丝黏在胸膛上与脸颊上,瘙痒之感更是让这黏腻的距离更显情欲。 狼腰的男人起初只是轻轻动,随后就再也忍不住的每次都把肉茎整个拔出又全数没入。孑娘的衣服并未全褪,那轻纱制的间色裙被揽起,一些纱料盖在她若隐若现的身子上,上身将将避体的抹胸也只剩松垮的搭在身上,她就这样平躺着让武岐山将自己双腿高高架起,任他肆意驰骋。 孑娘这狼狈的样子放在谁面前都是极尽催情的画面。武岐山收不住力气的缘故,大约因为他也无法不因此动情……天欲宫的好手段,今日也算领教了。 想到此处,他把那双稚白的腿折在她胸上,双唇抵着孑娘已经有些疲惫,但还时不时发出些细软呻吟的唇瓣边,啄吻般思虑着,还好她这番样貌是被他看见。 若是换了别人……他忽然发狠似的,又多用了几分力气,双手抚着女子的发丝,轻轻的用鼻尖蹭着孑娘的侧颈“孑娘……我听那胡姬这样叫你。” “我也叫你孑娘,好吗……”他啄吻孑娘潮红的肌肤,嘴上的温柔的恳求却与下身要将人扎穿似的力道全然不同。孑娘此时脑中只有登临的欲望,已经丝毫没有在想他在说些什么,随口便应下了。“……好。” 随后最临的那几入,让女子难得的提高了几声呻吟,倒让武岐山听的满意,自然一同倾泻而出。他似哄孩子一样抚摸孑娘的发丝,但两人的喘息都让这份几近相依的距离有了更深一层的温度。 孑娘叫他这样猛攻一遭,下体如今酥麻疲痛的要紧。但是腰腹已经不在疼了……孑娘察觉到此事,轻轻推开了身上压着的人,将衣服抚开查看自己腰腹,那藤蔓似的叶子已经没了。瞬间似千帆过尽一样松了口气。心情大好……这是她第一次自己解了自己身上的旧疾!要写信跟师父说! 因为喜悦冲上心头,抓上披帛和钗环想下床回屋去给师父写信。但只动了一下就被武岐山用手揽了回来。 “你上哪去?”孑娘一头直撞回了他怀里。“我们的事还没完……你想跑去哪?”他冷厉的目光又回来了,不似刚才那样柔情。明明刚才还一脸讨好的问能不能叫自己孑娘呢。 “可是……”孑娘把衣服整了整,披散下来的头发也整了整,又把自己身上被他掐出吻出的红痕都漏出来,还有已经有一点破损的衣裙,以及不必多说的位置还在往外流的白灼……她如今跪坐在他腿间,显然两人如今的画面都因为刚才唐突的情事有些狼狈“你想这样和我说正事吗?” 武岐山知道她什么意思,但实际上他并未尽兴。不过既然只是帮她治病,多做无意……看她刚才的反应,腰腹上的红痕既是她病痛之源,虽然不知道是什么邪门的病症,但既然病痛已除……就应该说正事。 但看着她潮红的样子,此时此刻,确实并非好时机。 武岐山站起来把衣服腰封穿戴整齐,一边往外走一边将散开的头发用红绳捆好,只在开门之前指了指孑娘,命令道“别动,等我回来。” 也没管身后女子的眼刀,了当的把门合上了。 06小五(微H) 武岐山回到房中时手上已经端着一盆热水,进门之后轻盈的用脚带上了门。榻上女子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想也知道八成是睡着了。 把热水放在了塌沿,武岐山才腾出手把睡成一团的女子掰过来,孑娘先是一惊,但因为没有全醒,看清是谁后顺势靠在了他身上。 “你怎么才回来……”她呢喃着蹭了蹭,任由武岐山将她的衣服解开。对方没有回答,只是用温热的湿布沿着她脖颈向下擦拭,把每一处红痕都摩擦了一遍。他明显感觉孑娘因为这些擦拭的动作有些不适,但也没做挣扎之态。 新拧了一沾布,又从腰腹往下擦拭,此时的孑娘被轻柔的擦拭挑逗的有些潮红,身体不自主的顺着那抚行的温热轻轻移动,女子如今裙带尽解,一览无余,但武岐山的面色却看不太清。他的半张脸被埋在孑娘的发丝里,歪着头让自己的视线能越过她看清这幅身体,一只手揽着女子的细腰将她固在自己腿上,另一只手则找着那些该擦拭的地方。 “你倒是一点也不抵触。”他的方向看不清孑娘的表情,但他知道她在享受他认真的擦拭,不由心里有些窝火。 “小五擦的好,我为什么要抵触……”她侧过脸来,细腻的呼吸喷在武岐山的脸侧,他只需侧目就能看清她的表情,但她独独在他目盲的那一侧,让他不得全视。“小五?”此时最让人莫名的还是她自顾自的给自己的称呼。 “武岐山……”她轻轻的念着武岐山的名字,似乎要说出什么重要的又深情的原因。“不就是五七三……你叫我闺名,我也要给你起小名,这样才算扯平。”孑娘温热的身体微微测过来,转到了武岐山面前,她清甜的吐息咫尺距离,莫名的理由让人忍不住将那聒噪的小嘴衔进了嘴里。 结果刚擦拭一半又被人摁在榻上撕吻了许久……两人直至理智回来才恋恋不舍的结束舌齿之欢,分开时已经连呼吸都有些不畅,喘息的胸膛时不时贴在一起,似有复燃之火一触既燃。平复一瞬,武岐山还想压下身来,但被孑娘用手挡在了中间。 “我……我知道错了军爷……”自己刚才的行为无疑给柴堆添火,孑娘用脸挡住了自己此时恨不得钻进地里的表情。如今不是欢爱的时刻……她现在浑身都因为旧疾烧了内脏疼的不行,大约不是二番情爱的好时候……何况眼前的军爷又怎么会是个二番为止善茬。 知道此刻浓情已散,武岐山闷声了一声站起来,将已经有些凉了的湿布丢过来。“身上已经擦的差不多了,那私密处你自己想办法吧。” 走至门边又斜过一眼。“我让人在你屋里烧了热水,一会你回去洗一洗。我明日再来找你。” 那人走的飞快,似乎刚刚浓情惬意都是一时兴起并非他起色心。孑娘把自己的衣服披在肩上,此时屋里才开始有些冷了。烛火摇了摇,孑娘把巾布浸了温水之中,松了口气。“自己擦就自己擦。” 第二天醒转时,孑娘只剩一些头晕。昨夜一些片段也侵入脑子,清理的旖旎之事让她不由得捂住了额头,还好后来没有再发生什么多余的事,之后自己回了房间洗沐,然后睡下,真羡慕昨夜疲惫的自己,孑娘想着,一觉睡醒需要思考的事一下子全涌上来感觉可不好受。 “现在怎么办呢。”解决了一件事,又多了一件事。她原本不想惹上的麻烦绕了个大圈还是惹上了……虽然也是走投无路自己选的。但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只能硬着头皮去解决。就像……这次的旧疾,究竟是福是祸,现在下定论还太早了。 小塌上迭放着昨夜脱换下来有些被扯坏的衣裙,凑近时还残留着昨日二人残留的气味。这让孑娘不由的皱起了眉。得洗干净修补好还给昙那。但昨天直接不见了一整晚,又要跟她怎么解释呢。 正想着,门被人打开。孑娘以为是昙那,但打开门的却是以为早就走了的人。 “你醒了?”武岐山毫无顾忌的打开了门。他的衣服已经换了,只是今日多了一条第一次见时绑着的红头带,人更是比往日精神了一些。“该与我说说正事了吧。” 07前因 半月前 武岐山奉命和官府一同协查洛阳城郊许家村三十七口的命案,因为事出多有疑点,固找了身在江湖门派又属朝廷编制的天策府来协助,但武岐山看着眼前三十七具尸身也犯了难。 “你说发现尸体时,他们都行交合之姿,但又死于心悸?”武岐山侧头问正在卷宗堆里找相关案牍的张县尉。 “正是正是!哎呦……喏!这是仵作的文书,武校尉过目。”那纤瘦的老汉猴似的跳出卷宗堆,把手里的文卷递过来。“仵作说这死法蹊跷,一个人死于心悸有可疑,但那么多人在祠堂行交合之事,又集体因心悸而亡,这其中属实是颇有些离奇诡异啊!”老张摸着下巴上的山羊胡摇头晃脑的和高自己一个头的武岐山分析着。 武岐山打开卷宗阅读,张县尉则继续给他讲解案情。“尸首男女皆为村中富户,有本家亦有奴仆婢女。找到尸体时这些人已死了七八天了……但诡异的是腐臭味却是报案当日才出现的,村周围的百姓闻见这才报的案。说是前些天根本没闻到,反而有些花香,沁人心脾的。” “嗯……”武岐山有些头疼,他对江湖门派那些招式大都了然,但是这样杀人的诡谲行为,且不由分说的行迹,确不像是如今有名有姓的大派所为,即便是凶恶门派行事,杀人也不会这般残忍。“他们那日为何都在祠堂,祭祖吗?”武岐山放下卷宗看向张县尉。 “正是。”张县尉点了点头。“但奇怪的是祭祖为啥要在祖宗牌位前做那种事呢……”他是指行交合之事。 “莫非是凶手让他们中了什么合欢散一类的东西?”张县尉显然是见过些世面,但江湖门派的事还是知之甚少,因此这句话也是打趣,但似乎给武岐山提了个醒,这也是他们找来武岐山的用意。 “张县尉,我见识尚浅,不能断言是哪门哪派的功法。但有一个门派有这样的嫌疑,不过我还需找人的咨问。可否予我一些时间查查,看看有没有眉目。”武岐山站起身作了个揖,到让张县尉吓了一跳。 “武校尉哪里话哪里话,这案子啊,害……这种无头无尾的案子,对我们官府的人向来是毫无头绪的,这也是我们找天策府的缘故。既然校尉有眉目,你不妨说来我听听!”张县尉显然很欣赏上面派来的这个人高马大的帮手。这些年因为江湖纷争引发的命案多如牛毛……之前许多其实都不见谁在乎过,如今无非是死了那么多人,才让大理寺有了危机,不然今天这一卷,也是要高高挂起的。 “张县尉听说过,天欲宫吗。” 08遗失 半月后的今日 “你就因为这三十七口死与心悸,又行交合之事,就断定是天欲宫所为吗?”孑娘气呼呼的站起来不想继续听下去,难听的话也咽下了七八句。 “我还去了案发地。”武岐山站起来拦住孑娘想要出门的动作。“找到了一种带着花香的香料燃过后的灰烬,那灰烬拿回去亦与别的香比对调查过,都不是寻常香味可以企及的。” 孑娘也不踩他,径直走向门边自己琵琶摆放的地方,轻轻摁开了琵琶的暗格,把中间的锦盒拿了出来。 “你帮了我,我也不骗你。这就是勾魂香。”蓝色锦盒打开后,十支完好的线香安放其中“我师父出门时只给了我十支防身,我一根也没用过。” 孑娘递给他,在他鼻子边摆了一会,随即立刻关上收了起来。“你说有花香,更不可能是勾魂香了,勾魂香无色无味,何况就算我这十只都用上,也杀不了三十七个人啊。” 看武岐山的表情陷入为难,孑娘继续分析“勾魂香要致死,需在封闭空间闻一整夜,一根线香也只够让两三个人发病毙亡……何况这香制作更是困难,为了这些无辜性命用这样贵重的香杀人,即使我不能否认天欲宫也有许多愚蠢的姐妹……但也太愚蠢了!” 看孑娘努力争辩的样子,倒是让武岐山笑了出来,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他竟然松了一口气。“那你说说交合之事又如何解释。”他脸上带着笑意,仿佛又变回了起初见面时轻浮撩拨的样子。 “那我怎么知道,反正勾魂香是用来制服你们这些人高马大用的,催情有另外的药……”孑娘双手抱胸走到窗边,也认真的思考了片刻“嗯……兴许是他们乡俗呢,祭祖的时候要行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啊。” “哼……能查的都查了,你既不是,线索也断了。我倒是要从头再查了。”武岐山倚在了窗边叹了口气,和孑娘一起看窗下云间酒楼人来人往。“你昨日说,线索直指云间酒楼,所以你才来这里查的,是什么线索?”孑娘忽然想起昨日迷迷糊糊听见他掷地有声的指控,此时又看他好似全无头绪的样子。 “许家村一直与云间酒楼有生意往来,他们村的酒前些日子在洛阳城外的几家茶铺有售,但主要供货就只有云间一家。死了的那几家富户因为只有一家供货嫌利润不够,所以背着云间偷偷将独一家的酒偷偷买给了其他的酒楼。因此前些日子和云间断了生意往来。”他思考了片刻,看向孑娘“我本来到这,是为了查这酒楼的背景和楼中之人是否与此案有勾连,没想到被你这条大鱼给带偏了……” “怎么叫被我带偏,你们这些名门正派就喜欢用偏见看人。我什么也没做,险些叫你取了性命。”孑娘怒目咧了武岐山一眼,只觉得这人不演自己那登徒子的样子了说话也没那么好听。 那人耸了耸肩,事不关己似的笑了出来。似乎一点也不在乎孑娘对自己没好脸色的样子。 “取了性命,什么性命?要不是我你还有什么性命和我说这些。你的命现在是我的,你得帮我把案子查完,否则你休想离开云间酒楼。” 孑娘看他得理不饶人的样子也懒得与他争辩,只测过脸去嘀咕道“没有你我自己也能解决……少看不起人了,大不了多吃两种安神缓痛的药,下点猛药压一压总能把这个月挺过去。” 这些话全被武岐山听了进去,但他显然只听了自己想听的部分。多吃两种药、下猛药,这几句话听着格外清澈,仿佛石头丢进水里一样,让武岐山似乎想到了什么。 “如果不是一种药呢。”他忽然像有了精神一样站直了身体抓住孑娘的手臂。“你方才说,催情还有另外的香,若是催情和勾魂一同用,能杀那么多人吗。” 这一问让孑娘有些发蒙,她也未曾想过“……倒是不清楚,从来没这样用过诶。” “你把催情药也拿出来让我看看。”武岐山的声音不容质疑,似乎孑娘必须照做一样。语气强硬的让人厌烦。但孑娘还是照做了,本就不情不愿的女子打开暗格时竟然有些慌了神。 她转过头对武岐山露出了一丝无措“弥神香丢了……” 武岐山听后大步流星走到孑娘跟前,一只手将人提开拿起琵琶查看暗格,果然,与刚刚同样的暗格在另一侧打开之后,什么也没有。“你!”武岐山此时转身怒目相对,看着孑娘无措的表情又不知要怪罪她什么。 “谁进过你房间……谁能进你房间,你有把这东西的事说给谁听吗。”事已至此,只能先查清楚是谁偷的。孑娘不知所措的后退了几步,脑中飞速转动,却迟迟不知如何作答。 “……我和胡姬们说过,但是……但是昨天早上我还检查过的!”孑娘想说胡姬不会做这种事的,但她并不真的熟悉这里的所有人,如果有谁真的知道自己的东西放在哪,或许只有一个人。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武岐山看孑娘的表情,沉默了一会,随即伸手将琵琶夺了过来。“你的琵琶先归我保管。”他冷着脸走到门边。“这的胡姬都是你朋友,我不为难她们,你最好与她们说清楚,若是说不清楚,我替你说清楚。” 孑娘呆愣在原地,是啊,虽是朋友,但如今失窃也是自己太轻信他人造成的。他想抢回琵琶,但武岐山已经快步走了。离宫以来孑娘轻信了太多人,师父常教的那些防人之心她大都学不太懂,对她好的人她都以为对方是真心的。 或许从来不是她想的那样。 武岐山走后门大敞着,让此时没什么安全感的孑娘有些不适,于是走过去想关上门。另一侧走廊吴巡却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跟前。他今天穿了一身素白的衣裳,依旧如往常一样面带笑意。 “徐姑娘,你没事吧。”他的余光瞥了一眼武岐山走的方向,他向来是个温文尔雅的体贴人,只是东西失窃之后,孑娘觉得自己确实应该防范所有人,如果说谁有可能进她房间,吴巡也是其中之一……只是他应该没什么知道暗格可能和偷催情药的道理。 “我没事吴掌柜,你不必担心我。”孑娘回以微笑,但是她现在心里乱糟糟的,没什么功夫应付他。 “你这些日子与那位武校尉关系不浅,但他看着不是一位好对付的人。”他微微挑起眉毛,关切的眼神柔和的看着孑娘。“如果需要吴某帮助,尽可开口。” 孑娘感受到他的好意,却又有些突兀。“好,多谢你。” 吴巡见孑娘回应的简单,也不再继续说什么,低头准备要走。孑娘忽然想起什么,又将他叫住。“吴掌柜,这些日子你留意过,除了昙那之外的胡姬姐姐们,谁有进过我房间吗。” 她的问题让吴巡愣了半刻“倒是没有,你问这个做什么。” “……”孑娘想了想,觉得此时还是少一个人知道少一点麻烦,随即改口“没什么,只是她们有人钗环落在我这了……想必是我什么时候借来忘记还了。” 不待吴巡说话,孑娘已经心事重重的关上了门,看不见外面的人有什么反应,自己只想快点逃回封闭的房间去。重新归于昏暗,安静下来的空间足以让孑娘好好想想怎么办,琵琶被拿走时双手被大力抢夺后有些缓痛,她抬手看了看掌心,却发现掌心在昏暗的地方有一些荧光的痕迹。 “……啊,师父说的以防万一,是这个啊。”她望着手上的荧光,似乎想到了什么。 09荧粉 “你神神秘秘的,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昙那和几个胡姬还未卸下身上的妆彩,孑娘选了快入夜的时候来,在房间里等了一刻钟,才等来她们。大概是闻不惯她们新的脂粉香味,又或是心事,孑娘的表情非常贴合事宜的显得并不轻松。 “昙那,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去逛逛了”孑娘凑到拆妆的女子身边,看着镜子里碧眼的女子,俏丽的面容上厚厚的妆粉盖住了她本来的容貌。 “怎么忽然想起这个……不过说的也是,我们好久没去夜市看看了,上次出去还是月初百花楼摆百花宴的时候……”昙那笑着露出自己的虎牙,她一只手拆着自己的钗环一只手用布擦拭自己的脸,孑娘见状,伸手替她拆起了头上因为便于跳舞而捆得极牢的发髻。 拆完发髻的头发还有些许打结,孑娘取来梳子轻轻替她梳开,就如她以前对自己那样好“是啊,趁现在刚刚入夜,我们去走走吧。” “好啊,那你等我一会吧。”昙那很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她卸下脸上厚厚的妆,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又给自己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 孑娘看着她与平时也并无两样,心中对她的怀疑又愧疚了一丝,但如今也只能先把此事弄清楚再说。 两人离开云间酒楼时,天已经黑了,但孑娘明确的感受到身后有人在跟着她,八成是武岐山的人。如今孑娘是他唯一可靠的线索来源,他派人盯着也不无道理……就当没看见吧。 “啊,好久没出来了。”走了一段路,昙那伸了个懒腰。云间不是个小酒馆,但也没有大到足够让他们乱跑,一天到晚只在一个地方呆着,是个人都会焖的。“你今天怎么闷闷不乐的,明明是你喊我出来的,但是自己确像个闷葫芦。”昙那看孑娘走了一段路也没说话,有些不悦的用肩膀顶了她一下。 “没什么……”孑娘努力调整情绪,露出笑容来“我这不是……最近块被那个军爷烦死了嘛!” “他又怎么你了!你昨天晚上人都不见了,你们俩该不会……”昙那凑过来一张八卦的小脸,好奇的眼神藏不住。似乎非得把这事探个究竟不可,孑娘被她的表情逗的直笑。 “没有没有!”孑娘推开她好奇的脸,虽然这话是谎话,但这事不是重点!“你别问了,我拉你出来也是因为想躲一躲他。你别提他了。” 昙那信以为真,双手抱胸也确实不再继续追问了。“那好吧,你都不知道昨晚我找了你半天呢,你也不和我说一声……还好昨晚达塔丽在忙,没空管我们,不然就算是你也得挨骂。”孑娘想起之前看见过达塔丽骂昙那时生气的样子,确实稍微兴庆了一下。 “你们昨晚应该很开心吧,新舞曲来了这么多人,我看有好些大人物也来看你们跳舞呢。”她想试探昙那昨夜去过哪里,如果弥神香昨天早上还在,她夜里又因事晚归,那必然是昨夜行的窃。 昙那耸耸肩“好累哦……后半夜来了更多大人物呢,好像还有几位大人带了好些人,有男有女的。后来达塔丽让我们去侍了一会酒才放我们回去歇息的。”她一边说着一边锤着自己的肩膀,似乎想起昨晚的事,疲惫之感就又涌上来了。 昙那这样的说辞,显然是杜绝了她去屋里偷药的时间,可是……一面之词可信吗。孑娘看她的神情自如,好似确实如她所说的那么累,不像假话。 “你们今天用了新的脂粉吗,我今天闻着你们的味道和往常不一样。”两人驻足在脂粉摊前,廉价的脂粉味并不刺鼻,但却让孑娘想起了她们几人回来时铺面而来的刺鼻香气。她总觉得这香味哪里闻过,但是又想不起来了。 “是啊……”昙那放下正在闻的脂粉盒凑到孑娘旁边悄悄的说“昨晚的大人物送的,所以今天试了试,味道很难闻对吧。”昙那把孑娘不敢说的话直白的说了出来,两人相视了一刻,笑了出来。 “我就说嘛……你们今天一回来就着急卸妆彩,原来如此。”孑娘看着昙那继续挑选脂粉的样子,时不时还拿来给自己闻一下,此时此刻只觉得是自己多虑了。但她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做,如果昙那的手上不沾荧光,这块石头才能真正落地。 逛了几家铺子,都没什么特别想买的,直到两人走到了一个首饰摊前孑娘才停下了脚步。“昙那,我们买一对镯子吧。”她看着摊板上放着的一对锡镯,虽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但上面錾了两只巧雀,一只脚下抓的是梨花,一只脚下抓的是桃花,可爱俏丽,不由心动了。贩镯子的老板是位大娘,她看两人中意,于是也很乐意推销“两位俏姐儿看看吧,这镯子是老太婆自己做的,这花和你们俩一样漂亮,买一对儿吧,一人一只多好看啊~” “好啊好啊。”昙那拿出钱递给大娘,迅速接过大娘递过来的镯子,拿这梨花的那支给自己套上,银灰色的镯子放在她皙白的手臂上格外好看,孑娘笑着把钱递给大娘,也拿过另外一只镯子,套在自己的手上,两只手并在一起看镯子,不由同时感慨“真好看。” 转动手臂时,孑娘发现昙那手臂上有几条淤痕,在臂侧的位置,不慎明显的地方。“咦?”孑娘指了一下,昙那似乎也刚刚发现。“这里是什么时候受伤的……” 她和孑娘对视了一瞬,两人都有些迷茫。“兴许是什么时候磕碰了吧……”昙那抬起手臂挠了挠那个位置,似乎也不痛不痒。“回去上些药吧,可不能一直留着。”孑娘叮嘱着昙那,她总是马马虎虎不顾自己伤痛之事。但昙那似乎并没有在听,眼神被远处河边的烛火吸引了。 “孑娘孑娘,你快看,是河灯!这才什么时节啊就有人放河灯了!”她拽着孑娘快步走去河边,匆忙的提着裙子走下岸阶坐在了河岸边。 昙那的心性一向如此,天真可爱,因此孑娘从没想过她真的会偷自己的弥神药,可她只和昙那一个人说过,不是她又会是谁呢。看着轻轻撩拨水浪让河灯朝自己这飘荡的女子,孑娘又觉得自己总是想的太多了。 昙那转过头看孑娘,看她还在呆愣,于是索性用湿漉漉的手往孑娘脸上弹了弹水花。孑娘被水滴咂了脸,回过神与她打闹起来。河边飘过的几盏河灯摇摇曳曳,灯火渐渐远去,两人也从嬉笑中坐起身来。 此时昙那将手抬起擦了擦孑娘脸上的水,当下昏暗时刻,孑娘忽然注意到昙那手指甲缝隙中有细微的光亮。她不由分说抓过昙那的手仔细端看。 原本以为落地的石头重重的砸了下来,是荧粉。 10抓鱼 “孑娘你怎么了……”昙那轻轻的抽了抽手,孑娘才想起要和她说些什么,手上的力度更大了一些。 “你,昙那,你动过我的弥神香吗……”孑娘直视昙那的眼睛,试图在其中找到她的欺瞒或是真诚。 但昙那却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啊……你的那些什么香我都分不清!我怎么会动,怎么了?”昙那的双眼回望时依旧是清澈的。但孑娘此时只觉得天旋地转,无法分辨,毕竟她手上的证据那么刺眼。 “我师父把这些香交给我时怕我把香弄丢,所以嘱咐我,每一个香的盒子里都有暗格,如果有人开过这个盒子,手上会残留数日都洗不掉的荧光,除非用秘药清洗,否则这荧光会残留很久。”孑娘抓着昙那的手,把她的手指摊开,几根手指上都有轻微的浮光,证明着她所言非虚。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面对孑娘的质问,昙那不知所措,她用力的搓了搓手指,似乎真的慌了神。“我……我真的,我没有拿过你的香我发誓!孑娘!我真的没有!”她努力争辩的样子焦急又慌张。 “可我只告诉了你我的琵琶里有暗格,如今你手上又有开过锦盒的荧光,你要我怎么相信你。”孑娘努力让自己显得严厉,但她却无法真的在昙那脸上看到任何的伪装。那么多日的相处,她实则并没有真正偷东西的东西,但如果不是她又能是谁呢。 “……”昙那慌了神,但她平静的定下神来,目光来回挪移似乎在回忆些什么。“我……我想起来了孑娘,达塔丽也许知道!可能是她拿了你的香!”她因为此时的慌张说话有些磕巴,但是也许确实想起了什么。 “昨日!昨日你把琵琶送来调音的时候……达塔丽来问我你的琵琶放在哪,我只说放在妆室里了……我当时也奇怪她为什么要找你的琵琶。”昙那认真的回答,但说到最后却有些慌张“哎呀,其他我就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了,我真的没法解释为什么我手上有荧光粉……就和……”她忽然想起,于是抬手指了指自己手上的淤痕“就和这个淤痕一样,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身上!” 孑娘看着她努力辩解的样子,确实是信了几分,但手上的铁证又无法辩解“你昨夜都做过什么,你一五一十的告诉我。” “昨夜,昨晚我们在台上跳到很晚,人却不减反增……”昙那知道此事严重性,于是努力回忆起来。“后来达塔丽就让我们几个领舞的去给几个大人物侍酒,那些大人物一个也没见过,好像都是第一次来。带了许多漂亮的男女侍从,之后就是席间闲谈……随后就是……”昙那想到此处,有些说不上来。 “然后呢?”孑娘听她断在这里,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后面怎么样了……” 昙那皱着眉头回忆,确还是一片空白“……我不记得了,后来我们就回去了……”她认真的回忆确什么也想不起来,仿佛那段侍酒的时间被抹掉了。 “怎么会想不起来,你喝醉了吗?”孑娘难以置信,她没明白昙那此时窘迫的情况,但确看出她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没有,我们没喝酒……可就是,想不起来了,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一整天,甚至比往常都要累许多倍。”昙那的回忆就到此为止,她似乎因为这段无法想起的回忆更无助了,失神的碧瞳看着孑娘,忽然趟下泪来。 “孑娘,我是不是要死了,这一小段记忆居然都想不起来。难道真的是我偷了你的药,可是我真的没有想偷。你相信我好不好……”她哭着和孑娘诉说,但此时的迷茫似乎也不知道如何说出口。 此时的孑娘看着她无助的样子,已经不知道如何应对。虽然如今证据在这,可昙那确实没有任何偷药的动机。此时孑娘也犯了难…… “如果不是你,那我的香现在去哪了呢……”孑娘有些丧气,昙那此时的状态不适合她继续问下去,何况昙那身上为什么会失去记忆也搞不清楚。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又要怎么找回自己的香,师父知道了自己找不回弥神香,甚至已经被流通出去……铁定要大发雷霆了,更别说还有个骑马拿枪的军爷虎视眈眈。 昙那静静的哭了一会,孑娘替她擦了擦眼泪。“好了好了,别哭了。我知道不是你做的了……现在耽误之际,我们得搞清楚是谁偷了我的弥神,你又为什么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哭又解决不了问题!” 看昙那点了点头,擦了鼻涕眼泪,孑娘才放下心来。两人准备站起来时,昙那忽然蹦了一下“啊!我想到了,我有办法……”“什么办法?”孑娘看着似乎灵光乍现的昙那有些无奈。 “我去帮你看看达塔丽的房间,如果你的香被偷了,肯定在她房间里!”她仿佛自己想到了天大的好主意一样,刚刚还挂着眼泪的脸上洋溢起了得意的笑容。 “千万别去,被她发现就打草惊蛇了!不过达塔丽确实应该探查一下,毕竟是她让你们去侍酒,结果侍酒的过程确一点也不记得……说她毫不知情才不对劲。”孑娘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自己无缘无故的似乎卷入了一些不得了的事。若是师父在就好了。孑娘又开始这么想,一碰到麻烦的事她总是想尽快抽身,可是如今的事已经由不得她抽身了。 昙那见孑娘阻止,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两人心事重重的回到云间酒楼,只在分别时说多了两句道别语。 孑娘提着裙子上楼,远远的就看见自己屋内有灯光,想也知道是谁在等她。于是悻悻的打开自己的房门。“你这般不把自己当外人,还真是让我有些无措。” 孑娘开门进去,只见武岐山坐在茶桌前吹着手里的热茶,低头看着什么书册,见孑娘进来也不多说什么,仿佛她才是来客。“你我何分外人啊,孑娘。” 听他这样称呼自己孑娘还是有些不习惯。“你今天去做什么了,我还以为你会认真查案子呢。”孑娘也坐在了茶桌对面,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 “你先说说你找到你的香了没。这东西在你这我不管,若是丢了,可要拿你是问。”武岐山抬了抬眼,瞪了孑娘一眼,似是有些威胁的语气在其中,然后继续低头看他的书册。 “没有。”孑娘直截了当的回答他,她全无头绪,只觉得心乱如麻。“武校尉,你知道哪门哪派的能力会让人失去记忆吗。” “不曾听说。”武岐山喝了一口热茶,翻开了下一页。“但这种歪门邪术,大都是你们邪门邪派的招数。怎么了,你的好姐妹问出什么了?” “她手上有开过我的锦盒才会有的荧光粉,但是……但是她却没有昨晚的记忆。她只说她昨晚被达塔丽安排去给客人侍酒,可侍酒之后的事直到她回房前的部分,她全不记得了……”孑娘吧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她也期待武岐山能有个答案,但武岐山的表情似乎也并不通透。 “她说谎的概率有几成。”武岐山显然不信昙那说的话,但孑娘却摇了摇头“她不像在说谎。” 武岐山放下茶盏“你这些胡姬姐妹不可信。”他晃了晃手里一直在看的书册,上面抄录的是洛阳往来商队和胡乐舞姬的乐团登记名册。“他们之中多有充名之辈,不在册者十之七八。包括你的姐妹昙那。这批胡姬是半年前来洛阳的,但当时的府衙与各家酒楼多有勾连,因此这种事也就省略去了许多笔墨和费用。” “这有什么关联吗?”孑娘知道胡姬们是半年前才到洛阳的,这些昙那都和她说过。 “但那个达塔丽不是。”武岐山翻开一页书册,指出了重点。书册里达塔丽三年前就在此地,甚至录过名。“她三年前来的时候,彼时府衙还算勤政,因此她与其他胡姬都录名在册。但彼时的胡姬和如今半年前她带来的这一批,却一个也对不上了。” “兴许,是胡姬们在她们离开洛阳后各自找到了新的出路呢……”孑娘其实也觉得越听越奇怪,但又觉得因为这个起疑多少有些牵强。 “一年前,亦有一批胡姬来云间酒楼,但只半年,就换了一批新的,原先那一批如今皆不见一个人了,你说说这又是为什么?”武岐山坐正了身子,用手狠狠的戳了戳书册上的名字。 “你的意思是,云间酒楼有问题?”孑娘终于听懂了他话中之意。但她来此也只月余,确实来不及对这酒楼有什么更深的了解。 武岐山看她终于领会,合上书册,站起身来,今日他里面换了一件护体轻甲。“你听懂了就好,走吧。” “去哪?”孑娘站起身,那男人厉目而视示意孑娘跟上,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孑娘还是莫名听话的跟了出去。 “去试试能不能抓到鱼。” 11塔香 孑娘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身形这样高大能有这样的轻功,武岐山把自己提到屋顶上时一点声音也没有,可算是知道为什么他每次悄无声息的出现了。 “抓什么鱼啊,非得把我也带上。我又不会武功,你自己去不就好了……”孑娘掰开他揽着腰的手蹲坐在屋脊上,双脚不知道往哪里踩,只好把裙子提起露出脚踝让自己看得清脚下。 武岐山坐在孑娘身边,被遮住的那边眼睛让孑娘的角度看不清他的表情“我要用一下你的鼻子,这些香的味道我分不清。” “什么香,你查到了什么?”孑娘看他低头在寻找瓦片的位置,也轻轻的朝他那边挪了一点。武岐山没抬头,还在找合适的瓦片拿开“这几日我呆在这的目的又不是与你嬉闹。今日与你分开后我详查了云间的胡姬户籍和往来登记,顺便去会了会达塔丽,她身上的味道和之前许家村祠堂里找到的香灰味道很像,但我不确定。所以来找你辨一辩。” “我又没闻过那香灰,你怎么确定我能帮你辨的出来。”孑娘看他缓缓移开房顶上几片瓦片的位置,似乎已经之前让人将这部分的瓦块拼合成了好拿开的部分,他只用手轻轻用力,瓦块一大片就被打开,屋顶此时已经有了一个可供人钻入的空隙。 说话之间他已经站在露出的房梁上钻了下去,又探出了一个头“你来不来。”孑娘只好迈着腿轻轻的钻了进去,刚钻进来,一看自己身处离地几丈高的地方,不由的紧张的抓住了武岐山的衣服。武岐山的手穿过孑娘把原本搭在顶上边缘的大片瓦块复位,在里面看起来似乎从没有过任何缝隙。 从屋顶的角度可以看见此屋的布局,是一处大客房,客房中间的门厅食桌上扑睡着几个仆人,似乎已经熟睡,食桌上摆放着各种饭菜都只动了几筷子,旁边歪歪斜斜的躺着几个看着精致但是已经被喝空了的白瓷酒盅。再往里的春宵帐中动静倒是很大,隐约能听见两女一男的声音,莺莺燕燕,叫人耳根都有些尴尬,两侧则是茶室和沐浴的闲厅,还摆着一桶凉了的洗澡水。 武岐山丢石子试探那几个睡着的仆从,见一个也没动静,于是一个翻身落在了地上,只留孑娘一个人在高处抱着梁柱不知所措,见他对自己勾了勾手,才咬咬牙,翻身狼狈的跳了下来。 武岐山稳稳的将人接住,此间只有不远处的帐幔中情爱之声,他们俩的那点动静,显然没什么扰人的可能。 “我们到这里来做什么!”孑娘不爱看人欢好的画面,天欲宫惯有的不爱看一些丑陋之欢……武岐山还要下来这样明目张胆的带她查看。她努力压低声音,让自己现在的不耐烦不会随着声音显得太大声。 “找线索。”他的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仿佛自己说话这房间里的人也不会发现一样。“我不是跟你说抓鱼嘛,这就是鱼。” “云间酒楼本不是皮肉生意的地方。但如今确将这皮肉生意做的如此明目张胆。”他挑开了隔间之间散开的幔帐,观察着没人的茶室。“这事虽不是这一家之责,但云间酒楼的皮肉生意可大有说法。” 武岐山在这房子里来回查看,这房间的门窗紧闭,似乎生怕其中旖旎的空气流失一样,但若说气味,此间房间联通四个隔间,虽只用屏风遮蔽,但也没有什么明显的气味,这也恰好整是不合理之处。“这房间虽大,门窗紧闭,帐中云雨滋汗,侧间沐浴水凉……我们却没闻到一点怪味,你不觉得奇怪吗。” 孑娘似乎想到什么,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勾魂香?”武岐山笑着把孑娘的手提开,摇了摇头。 “这种房间云间酒楼我们发现有三个,隔几日就会有一场这样的夜宴。但都紧闭门窗,也不见有什么人死了。”他指了指还在发出声音的床帐之间。“我本觉得这些没什么关联的事都是因为这间酒楼有什么高人指点,直到你……若不是昨夜和今晨你使我相信你并非始作俑者。我倒是一直以为这些尽是你天欲宫所为。” 孑娘拧着眉毛看着他示意他别再提这些不中听的话。“你不是说要找达塔丽的香嘛……”她也四处翻看了起来,只想快点找到离开这里。 “我需要求证一件事。若是此事可证,云间酒楼的问题……便能简单许多。”武岐山仔细的翻看了一通茶室和闲厅,但什么也没有。 孑娘则在门厅翻看了那几个睡死仆人的周围,蹑手蹑脚生怕吵醒了他们,其中两个仆人趴卧的食桌上打翻了许多酒菜和汤水,但酒菜的味道也不知怎的在此间一丝也闻不到。孑娘提起食桌上的桌布,发现下面似乎有什么被踢翻了溢出一些粉末,于是俯下身钻到了食桌下面。 食桌下有一个被踢翻了的香炉,孑娘正想看看这香炉里的香是什么,门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身后武岐山一个箭步也钻进了这还算大的食桌,桌下四周都有挂布围掩,似乎还算安全。 看武岐山的个头缩在狭小的桌底不禁让孑娘有些绷不住,但外面似乎有人来,此时也不敢发出什么动静,武岐山与她挨的很近,察觉到孑娘表情的忍俊不禁,也不睬她,只顾听着外面的动静。看他十分警惕,孑娘则低头看起了自己钻进来的目的,这些散落的香灰本有形状,手指一碰就变成了粉末,沾了一些凑到鼻尖闻闻……不知是不是因为这房间里莫名的无味之故,指尖只有淡淡的一丝残留余味,确是非常熟悉,但因为气味稀薄,又说不上来。如今的处境,孑娘忽然开始悔恨自己学的东西不到家。 此时听着外面的人开门进来,随后走到内间的床榻边,与床上的人说了什么,但床上的人却似乎没有理睬的意思,那人又在内间停滞了一会,才走到门口开门出去。 武岐山和自己挨的很近,他的心跳就在耳边。孑娘只觉得他的心跳越来越快,不过是有人来了,至于这样吗……待人走了一会,孑娘发现他挨更紧了一些,若是他不动,自己也无法退出这狭小空间。 “校尉,你看这。”孑娘看他不动,索性指了指自己的发现,她用沾了一点粉末的手抬头凑到他鼻尖“你闻见什么了吗……” 武岐山不语,但抓着孑娘的手的力度似乎暴露了他此时有些气急。他把她往上一提,让她整个人侧过来两人面对面。此时孑娘才看见他脸上浮起的潮红。“……这就是你的弥神香,还能是什么!” 他其实不确定这是不是弥神香,但是身体就因为钻进这里起的反应……加上孑娘还拿着香味往他鼻子上凑,闻到这味道就让他原本清晰的意识变的只想触碰近在咫尺的女子,他身上的反应告诉他,这香大约就是催情的,而孑娘却对这香一点效用也没有,更是让他有些无名火。 孑娘被抓着手退出了桌底,听武岐山这么说,孑娘又闻了闻手上的香末愈发觉得像,如果是这样的话,她的香就一定是被云间酒楼的人偷了,这样说来,或许真的如昙那说的,是达塔丽所为……又或者是吴巡?她此时想和武岐山说自己的想法,但他似乎提着一口气不想和她多说,刚刚还闲庭信步一样尽在掌握的人如今仿佛吃了火药。 他径直走向了刚刚进来的人停滞的内间,刚刚两人都不敢进内间的缘故就是因为床帏中旖旎之事,但此时却好似还没消停,甚至似乎比刚刚更是热烈了一些。 如果此时不进,似乎也没有更多机会了。武岐山的脚步放的很轻,他绕到妆台边也不见什么香炉之物,孑娘则蹑手蹑脚坐到了床榻下沿的鞋案上,她用手指轻轻勾开一丝缝隙,往里看了一眼,其中男人并不认识,另外两个女子却是眼熟的胡姬,但都不是相熟的那几个。 她在床帏一侧寻看,忽然发现鞋案边摆着一只还在生烟的小香炉,上摆的并非线香,而是一种塔香。香炉中溢出的烟似水流一样淌到了脚边。塔香只烧了上面一节,想必方才的人进来就是为了换这一炉香,或许这就是武岐山要来找的东西。 孑娘看了看武岐山,他似乎心不在焉的用手扶着妆台,察觉到孑娘的眼神,才轻轻走过来,见孑娘指了指那香炉,才如释重负一般,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方巾,让孑娘沾了些香炉底下的香灰包裹起来。 随即只轻轻提着孑娘一跃,就跳回了方才钻进来的梁台上,从屋中出来掩好屋顶,两人在那闷燥的环境里已经有些不能呼吸,再次让空气流进心肺,直叫人身心舒畅。 呼吸畅通之后,两人身上开始慢慢散发出刚刚屋中残留的气味,此时孑娘才清晰的闻到,这味道她简直再熟悉不过了。弥神香,甚至是最浓厚的弥神香,怪不得刚才床上的人完全不在意他们俩在房间里的走动,那几个仆人想必是为了不受弥神香的影响事先迷晕了。 既然食桌下的是弥神香,那刚刚放在床边的那副塔香又是什么,它似乎能延续香料的味道,甚至加重其中的效果,而且屋中掩去所有气味的东西又是什么,跟这塔香会不会有什么关系。 一直没有说话的武岐山在旁边运气了许久,孑娘想去拿他怀中的方巾确认一下刚刚那盏香,但他却在孑娘凑过来时压不住丹田的火,噗的一声咳出一口血,鼻子也开始溢出血来,见自己破功,气急败坏的独眼凌厉的眼刀扫了上来,孑娘不禁有些冷颤。 “糟了。”孑娘被他这样的处境吓了一跳“你这蠢狗,也真是喜欢自讨苦吃。”明明是他仿佛尽在掌握一样的把孑娘带来的,结果自己中招了。不过那屋中虽然气味尽失,却能放大人的感官,让闻到的味道效果增强,甚至用了无色无味的秘法,这种炼香的方式,倒是和勾魂香很像。如果不是天欲宫弟子的必修课就是对各种催情药有免疫,如今他们俩都是一样狼狈的。 孑娘看了看武岐山喘着粗气的处境,伸手想搀扶他一同从屋檐上下去,但却被武岐山挡开。“徐潺潺,你若真想帮我,最好与我保持距离。” “那你总得想办法让我们俩都下去啊,你要把我丢在屋顶上啊!”孑娘被他过激的反应有些惹怒了,本来想帮他的想法有些大打折扣。 武岐山沉默了一会,只好提了一口丹田气,伸手将孑娘的腰揽住,脚下用力将两人都带下了屋顶落在了后院之间。武岐山落地之后即刻松开了孑娘,但没走两步又扶住了柱子。 “你再忍下去铁定要经脉爆裂。弥神香不是用你那的心法压一压就可以熬过去的。”孑娘在他身侧说话,声音却仿佛在他耳边一样娆痒。 孑娘看了看四周,见柴房的门虚掩,拉住武岐山的手往柴房走,把那高大的男人连拉带拽的扯进柴房关上门。 12解药(H) 一关上门,身后的男人就如狼虎见到肉一样凑上来,他离的极近,鼻尖快要与孑娘的脸颊相触“你若不给我捣乱,我如今已经回去了。”他轻轻的说,手却已经开始不老实。 也不知这军爷从哪学来的手速,只消一扯一带就将孑娘系的腰带和抹胸都解开了,孑娘连忙低下头去护,甚至来不及回复他刚刚说的话,已经让他把嘴堵死。那带着茧的虎口托揉着她只是搭在胸口的抹胸布,合着下面的胸肉一起不知被捏成了什么形状。 这吻比之前的几次都要热烈,豺狼似的舌头似乎要将孑娘的心都勾出来吃下一样,她被武岐山顶在门上吻的晕头转向,甚至有些迷糊了才被松开。 自己嘴上的口脂都被他吃了精光,甚至有些也粘在了他的唇上。这画面让孑娘的脸烧的通红……她被武岐山用眼神舔舐有些不自在的推了他一下。“我只是帮你解决弥神香,你别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他一把将孑娘的腰提起来,让她的腹贴在自己的下身。“我得了多少寸,又进了多少尺……从头到尾,都是我被你这妖女占便宜。”他把头埋在孑娘的颈间舔舐着颈肉,甚至有些气恼的咬了咬。 “徐潺潺,我刚刚就说过你若真想帮我就与我保持距离。”他的手依旧在重重挤压着孑娘的身体,似乎隔着布料也要揉清楚这女子身体有多少柔软的地方是他没触碰到的。“是你把我拉进来的,如今又说只为我解决弥神香?” 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揉捏着自己身体,孑娘几欲发出声来。她用力的抓扯着武岐山的衣服,但却抓不开一点,最后把手探向了那把肚子顶的难受的所在。 隔着腰封只能摸到他已然挺立的形状,想到上次的经历,倒是让孑娘有些口干舌燥的心虚。“但是……但是这次不一样,你得听我的,我有办法能让你马上就能解了这弥神香。”她的手轻轻抚动,似乎想安抚武岐山当下已经有些上头的冲动。 “妈的,你还听不懂吗!”她的话又惹恼了武岐山,他抓住了孑娘不安分的手并在了身侧,充血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孑娘,似乎是因为那情毒击打了他的理智,也可能是他从昨晚就被孑娘戏弄的真实想法让他想在人前保留的体面都一并崩开。“我现在只想狠狠的操你,我不要什么马上解决的办法……我只想狠狠的操你,别的我都不需要。听见了吗孑娘。” 孑娘看着他的眼睛,湿漉漉的眼睛被情欲迷了眼。他说的话虽是强硬的斥令,但此时这样直白的目光和神情倒让孑娘觉得他在祈求。话已至此,孑娘也不再执着自己想用的解毒之法,点了点头。 见孑娘点头,武岐山大喜,双手用力将怀里的女子抱起放在了就近的草垛上,随即整个人覆了上去,仿佛自己得到了什么至宝一般的战利品,与孑娘二度的厮吻,绵情又柔糜。 他两只手把孑娘身上的衣服扒了个大概,裙子拆开扯到了她身下替她垫着,亲吻的嘴唇也已经滑到了锁骨和胸乳附近,分开她两条白藕似的腿让自己能把自己炽热之处抵在她一览无余的地方摩擦。 “孑娘,孑娘……”武岐山在孑娘胸口吮吸着挺翘的乳尖呓语一般唤着孑娘的名字。他身上粗糙的皮甲膈的孑娘生疼,但他唇齿和迷情的样子倒让孑娘很受用。忍不住伸手轻拂武岐山有些粗糙的脸颊。那本低眸的独眼因为孑娘的触碰随即抬起,他似察觉到猎物挣扎的野狼,警惕的侧头咬住了孑娘的手指,他抓着孑娘的手在自己舌齿之间来回摩擦,只要把手指张开一些,他也微微张开了一些嘴,尖锐的牙齿一览无余。 武岐山看孑娘玩起劲,起身把她也带了起来,把抓着的手拉到她自己下身,已经开始溢出淫水的肉穴上,他自己则跪下身,把脸凑到了那里,用鼻尖蹭了蹭腿根的软肉。“自渎之事,不用我教你吧。” 孑娘知道他的意思,带着方才他口中津泽的手指触到自己已经有些敏感的阴肉上,脑内出现的尽是他刚刚微张的舌齿,下腹的温热之感让她不由的将手指探进了肉穴之中。 孑娘此举尽收武岐山的眼底,他看着那纤细的手指抵开肉瓣,寻着鲜粉的肉穴将自己拿指节一点一点吞入,其中溢出的淫水似花蜜一样从边缘挤出,叫他不由的又凑了一点上去,再凑了一点,那晶莹的蜜水和玉白的细指就在眼前,就在他嘴边。叫他忍不住凑上去,抵在了那抽动的指节上,引来上方的女子惊叫。 武岐山听她惊叫满意的把她的手指拔出来,托起她的腰臀把那两条腿驾到自己肩膀上,调整了一个好位置让自己的舌头从那刚刚拔出异物的肉穴中钻了进去。 孑娘没有他要用口尝的准备,但刚才用自己手指探入时确实有过这样的幻想,却没想到此刻竟成真。那肉舌毫无章法,搅舔的孑娘连连啼鸣,加上武岐山的鼻息吹打的位置正是阴穴的花珠上,她的双腿不由的夹紧了武岐山的脖颈和头,想要叫他再深些。 肉穴的微颤武岐山感觉的很明显,那咸湿的肉穴温热又柔软,他忍不住把肉瓣掰开看看自己舔弄的粉色软肉到底长什么样,手指触碰了最上面的珠子,肩上的腿不由的细颤了一下。 “你倒是好猜。”武岐山说着,将两指探入肉穴,唇舌则覆上了那饱满的肉珠,孑娘的颤声愈发清晰。舌尖挑拨那珠子,双指则抽插按压着阴穴里的软肉,这番厮摩之下,孑娘只好捂住自己的嘴以免自己叫的太大声。 武岐山见她还有余力,只把第三指也探了进去,那肉壁吸附的力度和颤抖预示着女子的至限将近。武岐山的视角抬眼看她,孑娘捂着自己的嘴拧着细眉低头与他对视,一只手覆在他头上也不知是阻止他还是要他更卖力一些。 直到女子的白颈扬起,武岐山的嘴才松开那被他有些润肿了的肉珠,三只手指抽插却并未停止,穴中淫水随着指节的进出喷涌出一股又一股,武岐山也放缓自己手指的进出速度,但每一次探入,那水都会因挤压而涌出一些。 孑娘被这一遭折磨,身体整个软了,她险些从草垛上滑下来,好在被武岐山的手一把提了起来。他此时箭以在弦上,整个人的温度比刚才更高涨。那肉穴微微开合吐水的春宫叫血气方刚的男人如何遭得住。 他提着孑娘无力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把刚刚登顶还有些迷糊的女子圈在怀里,亲昵的凑到她耳畔细密的亲吻那还有些汗水的颈肉。下身已经剑拔弩张的肉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放了出来,炽热的柱身紧贴着那刚刚被淫水滋润过的私密处,经络分明的紫红茎肉每一次摩擦都顶开还未完全收合的肉瓣,厮摩着还润这口水的珠子。 孑娘感受到那东西,她其实还从没好好见过,但这次看样子也不是个好时机,她本想挣扎着从他紧密的交颈之间向下瞥一眼,但武岐山此刻的警惕心仿佛狼一样,孑娘一点点的挣扎都要被他捏在手心里。他修长的手指捏住孑娘的下巴,没瞎的那只眼睛近在咫尺的直勾勾的盯着她看。随即下巴被抬起,那张脸凑近咬住孑娘的唇齿时,下身拉满弓的箭也在此时直挺而入。 他每次都要用这样的形式吞下孑娘的呻吟,仿佛若是不这样做这一夜的狩猎就是空手而归,在第一次整根没入之后,他才会松开长吻。这次的肉壁依旧很快吸附上来,每一根经脉都被细腻包裹,这感觉无论是何时何地,都不曾让武岐山有这样的舒爽,但他也显然不如昨日那样难以招架,武岐山挺起身,把孑娘的双腿重新架在了肩上,那肉茎又进去了几寸,比上次入的更深。也不知是不是角度的问题,孑娘的感受确更是新奇,她的呻吟已经克制不住,只能一边捂住自己的嘴一边用手用力的抠着武岐山的手臂。 武岐山并不理会自己的手臂被扣出白印子,只低着头狠狠的将整根抽出再没入,他的目光所及可以清晰的看见自己的肉茎如何一次一次的挺进又退出,翻开鲜粉色的软肉带出一丝淫液。这正是刺激他大脑的最好催化。 那双腿在武岐山肩上危危荡荡,时不时滑下来,让人有些厌烦。他干脆抽出肉茎,将孑娘整个翻了个身,让她行匍匐姿,再把她的臀提起来复又灌入。刚刚热烈的进出忽然停止,让孑娘忽然空了一拍,随即又被狠狠从外挺满,她本就临门一脚的下身复又倾泻而出。但武岐山却没因为孑娘登顶就放过她,只是微微放慢速度,让每一次的进出都挤压出些许淫水。 孑娘被操弄的有些失去意识,只有嘴里莺莺燕燕的轻啼在回应一浪接着一浪的撞击。她匐这身子把脸埋在双臂之间。脊背上的啄吻和从腋下伸进的双臂将她整个人禁锢在了武岐山的身下。 这不多时已经送了两次,可身上的人确似乎还饶有兴致,孑娘实在是有些力竭。想起昨日,他好似不是这样生龙活虎的。 “……呜,小五……别弄了,你快射给我吧,我受不住了……”她扭捏着侧着身,武岐山正在她身后啄吻她耳鬓。她轻抬手想摸到他的发丝,却被他抓住摁了下去。 “……你还这样叫我?”武岐山的表情孑娘看不见,但听他压低嗓音说话显然是有些不悦。孑娘就要他不悦,之后他的每次挺身没入孑娘都要细细的喊他小五,身后男人的闷哼倒是比刚才更粗了一些,最后索性一只手捂住了孑娘的嘴。 下身狠狠抽送之间,武岐山空闲的手探入那被他顶撞摩擦的肿烫的穴口,循着记忆撵住那女子的花珠轻轻揉捏,原本舔着捂嘴的手想要挣脱的孑娘顿时安分了下来。武岐山看她不在作弄,就着现在的姿势狠狠的撞了几下,探在她身下的手将她的身体往自己性器上压,这动作似是让本就深入的肉茎顶开了花穴中心。 那地方是更紧密的肉壁,只是几次猛戳,纠缠在他顶端的细密之感已是让武岐山再不能忍受。这女子的身体是天生吸食人精的秘穴,每一寸都紧致到极点,每一处都是要绞杀男人的。武岐山狠狠掐住孑娘的脖子,咬住她肩颈的软肉,丢盔卸甲般的将白灼送了出去。孑娘被这几次狠狠的凿入亦是复又三次登顶,只是身体早已精疲力尽连声音都发不太出来。 红紫的肉茎从已经被操弄的黏腻勾丝的阴穴中退出,连带出来的还有许多白色的精水。孑娘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用下面垫着的衣裙把自己裹了起来,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撑在她身侧还在喘息的武岐山。 “呜,不许再来第二番了……” 13息肉 两人勉勉强强收拾完毕,天已经快亮了。但孑娘如今连路都走不动了……身上的污浊和衣服都是武岐山替她收拾好的,随即便被他稳稳的抱了起来。 孑娘靠在武岐山怀里,起初还轻轻的嘟哝着什么,上台阶时气息逐渐平稳,武岐山知道她已经睡着了。 还没走两步,台阶顶端有人下楼梯,正是吴巡,他见武岐山怀里抱着孑娘,下来的脚步都迟缓了些许,两人擦肩而过,武岐山却在吴巡下去时,叫住了他。 “吴掌柜,这么早,你的房间我记得不在二楼吧?”武岐山侧过身,没瞎的那只眼正好成了一种居高临下的斜视,天光微亮,此时的他背后天边的微光将他衬的极具震慑。 “正是,我是给孑娘送早食的……哪知她原来是和武校尉在一起。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担心了。”吴巡还是那副表情,看似温文尔雅。 “……”听吴巡也喊她孑娘,武岐山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男女有别,吴掌柜往后就免了这些吧,总是出入女子闺房,说出去也不好听吧。”吴巡听他这番不要脸的言辞有些语塞,也不多说,只是咽下,看他没再多言,作了个揖继续下楼去了,衣摆搭在台阶上有几块清晰可见的泥点,但他脚步轻盈飞快的消失在了视野里。 武岐山虽注意到了一些怪异,但此时却被吴巡的话搅乱了心神,心里琢磨的竟全是他为什么也叫她孑娘。只觉此刻心中的酸味有些荒谬,大步流星的急匆匆回了房间。 怀中女子熟睡的样子还算乖巧,武岐山本想把她放在床榻上后马上离开,但起身时却发现她的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带。又不忍用力拽出衣带将她弄醒,只好就近侧身躺在了她身边。 折腾了一晚上,确实有些困倦。他干脆把手从孑娘身下穿过,将她搂在怀里。她发间的清香沁人心脾,很快便也一同睡着了。自从被调派来了洛阳,武岐山就没睡过一次安稳觉。如今怀中女子平稳的呼吸,好似轻拂胸膛愤懑的宁神香,叫他闭上眼就不用再担心自己来这的目的和结果,这一觉比之前多日都睡的沉。 再醒来时,怀中温度已经不在了,这让武岐山砰的惊坐起,才看见不远茶桌前女子背对着床榻坐着,正在看着什么。睡意渐渐消散,他正了正衣冠,因为睡着时没有褪去身上轻甲所以浑身都有点发沉,站起身舒展了一下四肢。 “你几时醒的?”武岐山舒展这脖颈和手臂凑到孑娘身边,发现她正在低头用簪子挑动着盘中的香灰。武岐山摸了摸怀中,不知什么时候昨晚的方巾已经被她拿走了。 “没多会,嘘……”她说了一句话,连忙用手捂住了嘴,免的自己说话的气声吹动香灰。她这般神情难免让武岐山有些失落,分明这两日每一夜都在缠绵,她却好像两人之间的情愫都是恩怨相抵一样没什么留恋。 但他也知道此时不是讲儿女情长的时候,武岐山坐在她身侧看她用香灰轻轻的挑出什么东西归到一边的方纸上。一捧香灰挑了一半,那白色的颗粒有大又小。孑娘用手指沾起一点在笔尖嗅了嗅,又仔细看了看,指腹用力便能碾碎。看清之后皱着眉毛拿开了手指。 “我就知道。”她把白色的颗粒用纸包住,装进了另一个布囊里,又把放香灰的方巾重新包好也装进了布囊里。“这香果然用了息肉。”她把两个布囊递给武岐山,皱着娟秀的眉头若有所思。 “息肉是什么?”武岐山接过两个布囊,看孑娘半天也没要解释的意思,于是提问道。孑娘在脑中思寻了许久,好在从小学的功法就偏门,需要和各种药剂打交道,小时候经常读一些只属于天欲宫的药理,迷香的制作和材料她都多有涉猎,这次这个香料,也算是歪打正着,恰好就在她读过的书里提过。 “息肉也叫毕息花。是岭南一带的怪植,我在勾魂香的旧制册里见过,最初的种子只能生长在死物的尸体腐肉之间,且以腐肉为食,将腐肉转化为根茎生长,根茎一般包裹腐肉之后扎入泥土,随后才会开始生叶开花,而且因为腐臭会招来虫蚁啃食,所以为了抑制腐臭,故而在根茎中有一种抑制腐臭的苦毒汁液,因此包裹肉的根茎是做勾魂香的主要材料之一,所以也叫息肉。但是……”孑娘回忆着自己看过的书册,但是说到最后又摇了摇头。 “但是……这是十年前勾魂香的制法了,现在已经不用毕息花了。这东西又少又难养,宫主可嫌弃那东西了。”孑娘看了看武岐山的表情,露出了一副 这下彻底不能怀疑我了吧 的表情。 “也就是说,会做这个香的人,至少和天欲宫有过关系。”武岐山把手里的两个布囊收好,若有所思的抬头看向房梁,忽然想回忆昨夜之行。 孑娘点了点头“可能有点关系吧,但是做这种失去味觉的香有什么用呢……而且这也很难解释为什么昙那她们被送去做那些事之后会失忆,还有为什么要偷我的弥神香给这些客人点呀。”她毫无头绪的坐了下来。 武岐山似乎想到了什么,昨夜他偶然留意到那食桌上摆着的几壶眼熟的白瓷酒盅,那种形状的酒盅一看就是上等好酒拿来待客,但算上仆人也才五个人,怎么就喝了那么多盅。初看时他没在意,如今线索一头乱麻时,他到是想到了这个,这酒盅的眼熟之感……似乎在哪里见过。 “我得去一趟许家村……”武岐山叹了口气,如今能查的具都查过了,线索虽然一团乱,但他总觉得已经有了一些思路,只差将这一切拼凑好。“我走之后你留心些,尤其是吴巡。” 他严肃的表情让孑娘愣了愣“我现在虽无把握证据抓人,但此案和他必然逃不了关系。”他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东西都穿戴整齐,也不再理睬孑娘径直走了出去。 14祠堂 黑马奔驰只消一个时辰就到了,远看已经有些荒凉的祠堂,周围没有民屋。但在祠堂外面不远处突兀的支了一个小棚屋,有人在此地驻守。看祠堂里,还不止一个人。 “张县尉,劳烦你了。”武岐山牵着马走进棚屋,瘦矮的老头还在床上看着手中的书卷,听见来人立马跳了起来。 “不妨事不妨事,你那查的怎么样了。”他随手抓来一把蒲扇给自己扇风,手里的书一见来人也不知道丢去哪了。堂堂县尉来这荒野之地守着案发地,原是他们二人商量好的,张县尉熟悉许家村的人情,洛阳高官富户也都多有相熟,查起来不方便,但是许多案卷走访的消息均是他在帮忙,武岐山因为是生面孔,所以才在云间酒楼做埋伏。 孑娘之事这几日已经和张县尉都说了,今日来顺便也是为了禀报昨日的探查结果。“前些日子打探的房间里寻到了些重要的东西。”武岐山从怀中掏出之前的两个布囊,然后和张县尉说起了方才两人得出的结论。 武岐山和张县尉说完昨日的进程,一同出了帐子。此时天也几乎黑了,武岐山远远看着将暗的山边田地,驻足张望了一会。“张县尉你这几日都在吗”老头看他起疑的目光,也顺着往那边看了过去。 “这两日都在,没什么动静……但夜里睡觉就不知道了,里面俩兵也不一定听得见外头。”听张县尉这样说,武岐山有些担忧,但还是先进祠堂看看要紧。祠堂里尸首自然早已经全部抬走了,有两个巡查的兵卒招呼过之后也各自去了别处看守。 虽然努力保证这里不被人打扰,但是也已经过去块一个月之久,能在这找到新的东西实在有限,除非他们真的漏了什么,好在这几日的调查让他意识到了一些新的线索,比如昨天那个似曾相识的酒壶,武岐山总觉得哪里见过。 他如今对此间的布局很熟悉,死尸都在大厅之中,而大厅里的东西算上官方的盘查已经从头到尾查了三次了。空空的祠堂里如今已经没了村子原有的先人牌位,上面的牌位早就因为之前死人的时候搬走了,只剩了一些积灰的架子。下面的香炉也被清理过,若是真有什么不太详细的,大概在侧间的耳房里。 武岐山推开放香纸烛台的小间,里面铺面而来的烛香味让人有些作呕,但也是因为这味道让武岐山觉得不对劲。正常香烛的味道不会如此让人反胃,之前来探查过也没有这样凸出的异味感,因此也没有过多在意。 用袖子遮了口鼻,在这只有几身之地的小隔间里很快寻到了一些固定在架子上可以活动烛台。凭借对这种机关的惯性了解,武岐山警惕的看着四周轻轻转动烛台,一口气把四个都转了,只听咔的一声,没有要人性命的飞箭,不如说,本以为会有什么东西弹出来,或是被打开,但都没有。他转看一圈,隐约听见了一些咔哒咔哒的声响,凑到正对门的一个箱子边细听,正是这个箱子里发出的声音。 抽出随身携带的佩剑,压低身子从箱子缝隙处把剑伸了进去,似乎是哪里的机关卡主了,他用力用剑一挑,那箱子碰的打开飞出两根短箭,还好武岐山有准备侧身躲开了。外面的两个兵卒听见立马跑了过来。 “没事,不要紧。”武岐山看他们俩跑来制止了他们进屋里的动作,指了指飞到屋外钉在廊上的短箭“用布把那两根箭抱起来。稍后我需带走。” 之前没来细查这个房间果然是大疏忽,不过兴许也是天意,一个月的时间让这里的机关锈蚀,若是换做之前,大概是要吃两箭才能罢休的。武岐山有些兴奋的凑上去看那个打开的箱子,箱子里除了一柄小弩倒是什么也没有,拆下弩又仔细看了看周围,这箱子是堆在纸钱中间,挪开纸钱,箱子更是连在地面上,地板以木制成,重重的踏两下,听声音下面应该是中空的。 这就好办了。武岐山重新扭动蜡烛,他拆了弩箭,试错的次数就不再限制。试到了五次,只听地板咔的一声,箱子的位置方形木板向下沉落,一处地穴暴露眼前。 喊兵卒拿来了烛台,先是探身下去看了看,确认没什么问题,才纵身往下一跃,这地穴也并非多深,看宽度是储存东西用的,烛台拿来后照亮漆黑之处,其中的东西才尽显。 小小地穴中,竟有大桶小桶的酒壶堆积在其中,还有许多还未来得及拿出去晾晒就收回来的草药。 几家富户酿酒之事其实武岐山知道,酿酒特供给云间这件事也是他们调查云间的原因,但在富户家中的酒窖里已经寻到供应的酒,都是寻常酒,因此也没有过多追查这件事。如今这祠堂地下另设的这一处酒窖是怎么回事。几匡干涩的草药如今也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但总之拿了一些到光亮的地方再看。 这满是酒罐的地穴里武岐山手里的烛台有些危险,他干脆把烛台抬高一些准备退出去。走到地穴出口时脚边踢到了什么,低头一看,正是一个白瓷的酒盅,和昨天夜里那间房间里的酒盅一模一样……他忽然想起这种熟悉是什么时候见过了,就在第一次来的时候正厅的角落里,那时都只当是普通的酒盅,谁也没有在意。他顺手拿起一个往上向两个兵卒递去,烛火也交了上去,下面忽然失去光源显得格外昏暗。但不算大的地窖因为失去了光亮所以很快暴露了自己微弱的透气方位。 一条细细的微光从黑暗的地穴之中照了进来,武岐山摸索着走过去,生怕撞到酒罐。好在里面的酒不算多。他人生的高大,那光源的气孔方位正好在他头顶的位置,只需抬头仰面就能看见外面。“……哈,原来如此。” 武岐山大喜,因为这气孔对的方位正是内院的正厅。呼吸之间他吹起了气孔边缘的尘土,微弱光源下依稀可见的白色颗粒分外扎眼。 “外面点着勾魂香,里面点了放大药效的塔香。如此一来,便会叫人寻求极度快感中死的无知无觉……好歹毒。”武岐山收拢气孔边的香灰和粉尘。赶紧退出了这间地穴。 刚退出来没多久,武岐山正和兵卒查看从下面拿出的东西。外面不知哪里发出了一声怪叫,武岐山才注意到从刚刚开始张县尉就不见了,急忙留下一个兵卒带着另一个冲出去查看。 张县尉站在不远处的荒田边上,神色凝重,他的鞋显然是下过泥地了,两只手也都是泥土痕迹,看见武岐山来了才从慌神里松了一口气。 “武校尉,我们得回去多带些人手回来了……你方才的疑问使我也好奇,故而下去查看了一番。原先我派人来时此地庄家烧做焦土,不便详查,皆是灰烬土砺,今日来到田地附近有一股莫名恶臭……使我起疑,因此就下地去看了看……”张县尉慌张的神色让武岐山有些担心“县尉看见什么了。”天已经全黑,兵卒带来的火把只能模糊看清焦黑田地里都些被翻过的土。张县尉抓着他的袖子严肃的表情却完全没有平日里轻松儿戏,他的手只指了指最近的一处刨土坑,兵卒凑上来用火把照亮了那处土坑“田里都是白骨,都是白骨啊……” 火把让坑中明显是手骨的骨骼暴露在外,上面还缠绕着难以言喻的被烧毁的根茎,腐败的气味扑面而来,武岐山大惊。“莫非真让孑娘说中了……县尉记得我刚刚与你说的那种毕息花吗,这花生长在腐肉之上。想必这些富户在拿死尸种养息肉……息肉又制成塔香,此香混入酒中又供给云间酒楼……云间酒楼……”武岐山顺着这些线索细细推想。越想越惊慌。 “糟了……” 15男奴 武岐山走时太阳已经西斜,孑娘没了琵琶这几日又被武岐山拉着上蹿下跳,已经耽误了很多事了。而且现在弥神香还丢了,房钱估计已经成问题了。 但想到房钱,武岐山走时的叮嘱还在耳边,是啊,吴巡怎么会一无所知,但若是吴巡……他又怎么会和天欲宫有关系呢。除非…… 孑娘坐在窗边扰思许久,这本来应该是那个姓武的自己去想破头的事,非要拉着自己一起。本就不富裕的智慧如今也是捉襟见肘。 正在孑娘一筹莫展时门外有人叩门。进来的是昙那,她有些慌张的把门闭上,凑到孑娘身边 似乎有话想说“吴掌柜人呢……”孑娘往楼下看去,宴厅的地方和目可及的地方都没看见吴巡的人影。 “我听伙计说他今天一早把自己关在房里,到现在也没出来呢。”昙那的视线似乎也跟着孑娘一起往下扫视,确实没有看见吴巡的身影。平时他都在酒楼里前前后后的走动,每次都能看见他,可今天确格外奇怪。孑娘忽然想到自己刚才的猜测,有一些不安和不置可否的判断浮上心头。 “我来找你是另外的事。”昙那看孑娘似乎心不在焉,用手在她眼睛前面挥了挥“达塔丽不见了!” “不见了?你昨晚回来就没见到她吗。”孑娘想起她昨天说要去达塔丽房间找自己弥神香的事,不由皱了皱眉。 “我本来是想去找她看看有没有偷你的东西的,但是她昨夜就不在房里,我在她房里也没找到什么。哦,但是有一份藏在首饰盒里的信,看起来非常谨慎,不过里面都是粟特文,我看不懂。所以我就偷偷拿来了。”昙那从袖子里抽信封,打开一看确实有三页纸这么多。但孑娘也不认得粟特字,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看了信纸半天。 “你不是粟特人吗,你怎么不认识粟特字啊。”孑娘无奈的收起信,悻悻的和昙那叹了口气。昙那抓了抓后脑勺“我从小就在中原长大,都没去过粟特……”看来这封信是指望不上了,孑娘把信还给昙那看了看窗外。 “我得去找吴巡……”孑娘突然提议,昙那还在研究那封信,听她这么一说有点吃惊。“怎么了,吴掌柜也有偷你东西的嫌疑吗?” 孑娘看着昙那,想起昨天看见两个胡姬,想必这就是他们忽然失忆的缘故。昨夜那样的欢愉不像是女子自愿的,若说是被放大的情欲控制才比较说得通。这事不能告诉昙那,昙那并非沉稳的姑娘,若是昨夜那件事告诉她,她也会发现自己前几日被欺辱,那到时可是没人能拉得住她,太危险了。 孑娘就这样盯着她看了一会,叹了口气。还是自己去吧,达塔丽不见了,吴巡又闭门不出,如果一切照旧还好,但他们俩都格外反常,武岐山又去许家村了指望不上。如果自己的办法能证实吴巡的底细,至少能抓住一个……不能再拖了。“没什么,你帮我个忙吧。”“好啊,什么忙呀。”昙那把信纸收好放回了信封里,也不知道孑娘要说什么,但总之一口答应了下来。 “你去官府报案!就,想办法带一队官差来,随他们把云间围住也好,进酒楼搜查也好!总之能喊来几个官差就行!听懂了吗!”孑娘抓住昙那的手,认真的嘱咐,确保昙那听懂了。 “嗯……听懂了,但是,为什么要这样做?”看昙那理解又不理解的样子,孑娘有些发愁“你只管这样去做,我,我自有安排!”从来没想到这个词会从她嘴里说出来,孑娘催促昙那下了楼。自己则在铜镜前面收拾了一下身上的衣物,从首饰盒里拿出了一串许久没有戴过铃铛。 “……真不想用这东西。”孑娘抓出铃铛,缠在了自己的手腕上用袖子盖住,这才悄悄走出门。 云间酒楼今日客人很少,也不知道是因为刚刚入夜的缘故还是今日有什么大事要发生的预兆。孑娘下楼之后留意看向住在一楼厢房最里侧的地方,那里就是吴巡的卧房。吴巡一天到晚只有夜里会待在卧房,因此那间房子鲜少有灯光,但今天却例外的点起了烛灯。 孑娘凑过去敲了敲门,门里没动静,又敲了敲,门轻轻的开了一个缝隙。吴巡的门对着内院杂室,因此就算悄悄打开也不会有什么人看过来。孑娘壮了壮胆,推开一个小缝隙往里看。正看见床上躺着被捆缚的达塔丽。女人无力的倒在床上,似乎是被下了迷药,而且四周什么也没有,仿佛捕食用的诱饵一样……孑娘心道不好,这看着就是陷阱,后退着准备离开,但已经来不及了,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有人走了过来,狠狠的把孑娘推了进去。 “孑娘……你来我房里做什么。”仿佛自己床上躺着的女人和把人堵在房中并不是终点一般,吴巡的表情和往日无异。他温和的目光看着孑娘无措的脸庞。好似没有把她已经发现自己什么的情况当做一回事。 “……吴,吴掌柜你,你把达塔丽怎么了。”孑娘眼看着他反手合上了门,对自己的称呼也从徐姑娘变成了孑娘。这诡异的感觉让孑娘有些双脚发麻,介于自己武功基本为零,她只能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只为避开他一步一步的靠近。 “她啊,我和她只是生意往来,这些年都是我在资助她训练胡姬,在云间酒楼的生意更是没她不行。但是她倒好,想金盆洗手了……因此今年的生意做的格外困难。哦,她还偷了你的弥神香呢,我都给你找回来了。”他似乎并没有想掩饰的态度,说的云淡风轻,甚至走到旁边的柜子里把弥神香的盒子拿了出来。“不过这贱人用了几根,就为了让她精心培养的姑娘不受苦。” “你说可不可笑。”他把香匣递到孑娘面前,眼神里却有不容察觉的试探。孑娘伸手想接过匣子,但匣子被他握的很紧,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吴巡的眼神从试探转为怜惜,又从怜惜转为缠绵,仿佛舌头一般在离孑娘越来越近,孑娘用了两次力也没能抽出他递来的匣子,第三次他突然放手,孑娘顺势退摔到了身后躺着达塔丽的床上。 孑娘有些害怕和他对视,往常他温和的眼神总是亲切又热情的,但孑娘如今已经看出他为什么总是对自己有这样的眼神了。这是天欲宫的秘密,也是天欲宫被外人称为邪门邪派的缘故之一,是历任宫主秘法养造的罪孽之源。但若没有这些奴隶,大致天欲宫也不会成为天欲宫。 “你果然是天欲宫的男奴?”